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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乱臣 若兰之华 2289 字 2023-09-20

以整个九州大地为阵,所谓阵眼,也深埋地下,除非有人不小心触动,想要主动寻找,谈何容易”

“当年,那位家主也是为了永绝后患,也是煞费苦心。”

穆玄暗暗敬佩。九州之大,不知有多少痴迷于修仙问道的仙门大宗与玄门世家,其仙府所在,大都是灵力充沛之地。更别提,除去有人居住的,九州还有很多人烟罕至、不适合人生存却灵力充沛的山川河流。想要从这数以千计的地方找出五个阵眼,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是,穆王府又何以

惠明帝见穆玄这般模样,便看穿他心思,道:“你是在困惑,穆王府的阵眼是如何被发现的”

穆玄猜测:“应如陛下所说,是不小心触动。”

“不错。”

惠明帝笑道:“当年先帝敕令在原先穆氏祖宅的基础上扩建穆王府,宅中所有屋舍楼台都依亲王的规格翻新重造,匠人们连夜赶工,在翻修到穆氏祖祠时,却发现一件怪事。”

穆玄隐约猜到什么,顿时心跳如鼓。

“匠人们在祠堂下挖出一块巨石,上下两片,形如人的嘴唇。”

穆玄手心捏出冷汗:“是那门主的五官之一所化。亦是阵眼所在。”

惠明帝点头:“第二日,那批匠人便不知所踪,看过那个石像的人也或疯或傻,或暴毙而亡。满城都在疯传穆王府有邪灵作祟,先帝为防万一,将辟邪剑赐还穆王府,镇压邪物。也幸好,辟邪没闹脾气,乖乖认了姐夫为主。”

原来,先帝赐还辟邪还有这么一段曲折。

穆玄心潮起伏,久久难平。他今日目的,本想从惠明帝这里旁敲侧击出顾绝非的身份,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段辛秘,委实有些难以消化。

惠明帝负袖立在一殿幽暗之中,沉沉叹息:“此次鬼族人来势汹汹,只怕预谋已久,多半是为了破坏结界。穆王府有姐夫和辟邪镇守,朕自是放心,可余下阵眼若被鬼族人先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朕,只怕也要沦为大邺朝的千古罪人。”

“陛下如此说,臣无颜立足。”

穆玄明白惠明帝不会无缘无故跟他提起这件辛秘,但他一时间也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思,不敢贸然接话,便劝慰道:“再说了,既然世上无人知道其余阵眼所在,鬼族又如何知晓”

惠明帝目中隐露恨意,又一拳砸落于案:“如今的世上无人知晓,不代表以前没有。”

“玄儿,你可知当日舍身布阵的那位家主,是哪一个世家的家主”

穆玄心头一跳。

只听惠明帝咬牙道:“是逆臣公输一族。”

“公输”二字,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从皇帝口中说出来了。

惠明帝颓然坐于御案后,眼神幽暗。

时隔多年,这短短两字,似乎依旧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穆玄大惊,脑中嗡的一声,几乎不敢置信。一时间,心念急转,许多他以往没想通的往事,也忽然想通了。

难怪,皇帝当年处决公输一族时,用的是“勾结鬼族,驱阴兵邪物为祸人间”的罪名。

并盖棺定论“乱臣贼子,人神共诛”

他原以为,这是皇帝随意捏造的莫须有罪名。

难道其中竟另有隐情

惠明帝道:“这世上,唯一可能知晓阵眼所在的,恐怕就是那逆臣一族了。”

“朕只怕,他们早已将这个秘密泄露给鬼族”

穆玄道:“依臣看,此事未必。若鬼族真知晓阵眼所在,早该有所举动,根本不必等到今日。”

“但愿你说的不错”

惠明帝捏了捏拳,默坐半晌,忽肃声道:“玄儿,朕有重任要交给你办。”

穆玄立刻单膝跪落:“臣听命。”

“朕限玄牧军三月之内,不惜一切代价,带找出剩余阵眼所在”

穆玄暗吃一惊,唇线一抿,默了默,才道:“臣遵命。”

惠明帝起身,目光已恢复了惯用的温煦冷静,走出御案,亲手扶起地上的少年,眼角带着笑意道:“西平侯府那丫头既对你情深义重,赐婚之事,朕自会拟旨。”

穆玄怔住,片刻,目无波澜的道:“臣谢陛下恩典。”

没瞧见意料中外甥欣喜若狂的神色,惠明帝有些意外的问:“怎么你又反悔,不想要这门婚事了”

穆玄摇头,道:“臣很高兴。”

惠明帝点头,拍拍外甥肩膀:“高兴就好。只是,这桩婚事朕虽能做主,你也须得告知姐夫知晓才好。”

第70章心结

回到穆王府,已是日暮时分。

夕阳如火,将坠未坠,将西面半边天空都染成赤金之色。

顾长福自去向穆王禀报情况。穆玄则立在府门前,默然望着西面天际,直到日坠西山、暮色四合,最后一缕余辉也被吞没,才嘴角一扬,举步往府内走去。

刚转过影壁,一道娇笑声传来:“扶摇见过世子。”

穆玄嘴角笑意消失,拧眉,循声一望,果见前方游廊上立着一个穿鹅黄绒衫的美貌少女,容华娇艳,目若朗星,嘴角噙着抹俏皮的笑,正毫不避讳的望着他,堪称大胆。

这个时辰,游廊上虽掌着宫灯,可依旧属于人迹稀少的昏暗角落。这少女连侍婢都不带,便挥着香帕,仪态万千的倚栏而立,恰挡住他去路,显然不是“偶遇”这么简单。

“扶摇听说世子这两日在祠堂养伤,心中实在担忧的厉害。本想着亲自去探望世子,可姨母说王府规矩森严,外人是不能进入祠堂的。扶摇只能日日焚香斋戒,请求菩萨和神仙们保佑世子平安无事。世子可好些了”

她说得楚楚可怜,似乎下一刻就要梨花带雨。

穆玄毫无心情欣赏她这番矫揉造作,心头更涌起一股浓重厌恶,冷冷笑道:“听闻大哥这两日旧疾发作,情况很凶险,正需有人替他日日焚香祈福。扶摇姑娘既有闲心去担忧一个不相干的人,倒不如去关心一下你自己未来的夫婿。”

扶摇抿嘴一笑:“世子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表哥他生病,自有王爷和姨母日夜守候,煎药、喂药那些事又有良医们操持,我根本就插不上手。扶摇是心疼世子独自在祠堂养伤,孤孤冷冷,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世子怎么毫不领情”

不知不觉,她又往前近了两步。与穆玄之间的距离已在五步之内。

借着宫灯里流泻出的暖光,她直勾勾盯着那少年俊美如玉的脸庞和英挺的眉眼,心如鹿撞,心跳如鼓,一股痴意渐渐溢满整个心田。

她那位表哥,穆王府的大公子,虽也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可怎及得上眼前少年钟灵毓秀,贵气逼人

穆玄没想到他已将话挑明说了,这女子竟还不识进退,妄想出言挑逗,怒道:“男女有别,这种寡廉鲜耻之言,休要再说”

gu903();说完,径自越过扶摇,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