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她几句。
众人陆续散去,有几道人影却还立在原地焦急徘徊,无论怎么驱赶都不肯离去。
穆玄认出是文昌伯和北平侯等老纨绔,便遣阮筝过去询问。阮筝很快回来,禀道:“将军,是南平侯失踪了,至今未归营。”
穆玄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沉声道:“你二人各带一队人马,立刻上山搜寻,务必找到南平侯下落。”
阮筝和沈其华领命,迅速点了人往山上而去。
穆玄偏头,见夭夭还立在原地,不知在四处张望什么。计较片刻,又唤来自己的副将殷泽,让他护送夭夭回营休息。
有卫英在场,夭夭不敢表露出多余情绪,犹豫片刻,便轻福一礼,乖乖的跟着那副将离开了。只在与穆玄擦肩而过后,悄悄回头望了他一眼。
穆玄似有所觉,微微侧首,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拎起穆王留下的辟邪剑,转身进了御帐。
惠明帝还未歇下,披衣立在帐中出神,见穆玄进来,冲他亲切招了招手,道:“冻坏了吧快过来喝些热茶。”
到了跟前,穆玄欲要行礼,惠明帝立刻扶起他,佯怒道:“说过多少次了,私下里,不准跟朕见外。”并亲自端起案上的一碗热茶,递了过来。
穆玄惶恐道:“不敢劳烦陛下。”
“嗯”惠明帝盯着外甥那张俊美若玉的脸,故意露出不悦之色:“这里又无外人,还叫朕陛下”
穆玄默了默,只得双手接过茶,抿起唇角道:“多谢舅舅。”
惠明帝这才展露笑意,在一旁侍候的大太监笑眯眯道:“这些个王族子弟中,陛下最疼的就是世子了,宫里进了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惦记着给世子留一份。这雪尖是前几日新贡的,临行前陛下特意命老奴带来些,说要给世子尝尝鲜呢。”
穆玄再次恭敬谢恩。
惠明帝见他如此,有些怅惘的叹道:“你小时候可最粘朕,整日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朕后面,除了朕谁都不让抱。连你的尿布,都是朕亲手给换的。怎么长大了,倒与朕生分了”
穆玄垂下眼帘,道:“臣不敢。”
惠明帝大约也拿他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道:“朕听说,这几年你总住在军中,连王府都不怎么回了,身边连个照顾饮食起居的人都没有。莫非,你还在因为五年前的事记恨朕和你父王”
大约是腹中酒气上涌,惠明帝眼眸有些迷离。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大吃一惊,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低下了头。
穆玄面色发白,迅速撩袍跪落,惶恐请罪:“臣不敢。”
惠明帝目光复杂的盯着这个外甥,半晌,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不敢。等这次围猎回去,你就给朕搬回穆王府住。你母亲任性也就罢了,连你也”
后面的话,惠明帝终是没说出口。
穆玄死死一捏拳头,直至指节泛起青白,才道:“臣遵命。”
惠明帝脸色骤缓,笑道:“你能懂事,再好不过。”顿了顿,又眉目慈爱的道:“朕让人搬来张长榻,今夜你只管在这帐中安心睡,不必听你父王的。朕又不是三岁稚子,何须人寸步不离的守着。”
穆玄回过神,余光一瞥,果然帐中多了张一人宽的矮榻,立刻推辞道:“陛下的心意,臣心领。只是陛下身系江山社稷,陛下安危,就是社稷安危。就算不是父王吩咐,臣也不敢懈怠半分。请陛下成全臣的心意。”
语罢,郑重一拜。
惠明帝叹了口气,只得扶起他,道:“朕依你便是。”
又忽想起一事,笑着问:“今日,朕还与你父王谈起你的亲事,你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穆玄没料到惠明帝忽然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一时摸不准他是何用意,便道:“臣还想趁这两年多建些功业,为陛下分忧解难,并无成亲打算。”
惠明帝不以为意道:“成亲又不妨碍你建功立业。听你母亲说,宋家的那位琼华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惠,人长得也漂亮,和你还青梅竹马甚是投缘”
“她并非臣爱慕之人。”穆玄直接截断了惠明帝后面的话。
他说得如此果断直白,惠明帝倒是一愣,顷刻,大笑道:“看来,玄儿心中已有中意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女孩儿,竟有如此福分。”
穆玄默了默,却道:“臣还不确定她的心意,故暂时不能告知陛下。”
惠明帝素知他性情,心中虽有诧异,却也没再继续逼问。
这夜,穆玄便怀抱辟邪,寸步不移的守在惠明帝榻边。辟邪耐不住寂寞,悄悄探出一截剑身,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似有邀宠之意。穆玄起初只是皱眉,后来忍无可忍,直接一掌将它拍进鞘中,辟邪才老实下来。
夭夭也几乎是一夜未眠。一方面挂心穆玄那边的情况,另一方面,昨夜她刚躺下不久,云煦公主就回来了,见帐中多了个人也不惊讶,笑眯眯同她打了个招呼,就轻车熟路的歇在了那扇屏风后面。
想起这处营帐大约是云煦公主和穆玄的私密空间,夭夭便觉得既羞耻又尴尬,整夜都如鲠在喉,很不是滋味。患得患失间,竟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她再也躺不住了,便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下来,穿好鞋袜,拖起裙裾,轻步往帐外挪去。
帐外尚是灰蒙蒙的,空气却极清新。
一想到这是她重生之后的过的第一个早晨,夭夭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立刻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笑嘻嘻的感叹:“还是人间的空气好。”
等再睁开眼时,夭夭却呆住了。
不远处,穆玄正抱剑靠在辕门边上,双眸湛湛如星,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她。
一抹阳光落在他俊美如玉的面上,说不出的和谐好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一侧唇角极轻的扬起一点弧度,竟似含了一丝笑意。
第15章迷案
他眼神清亮,眉目精神,丝毫看不出一夜未眠。
也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已盯了自己多久。
夭夭耳根一热,连忙矜持端庄的站好,走过去,强作镇定的问:“那邪物可有出现”
刚问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用力蹭自己。
夭夭低头搜寻,只见穆玄怀中抱的那把辟邪剑,不知何时悄悄探出了半截剑身,正将剑柄抵在自己胸前衣裳上又蹭又“舔”,似想往自己怀里钻。
它蹭的地方极刁钻,若非知晓它的确是个上古法宝,夭夭简直要以为这是一把没羞没躁的下流剑。
夭夭吓得退了一步,辟邪剑却狗皮膏药似的,嗡嗡一震,又吐出一截剑身,再次紧紧贴到她胸上饱满处。
穆玄冷眼看着,一张俊面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轻哼了声,双臂一松,还沉溺在香软美梦中的辟邪便连同剑鞘一起掉到了地上。
gu903();辟邪摔得毫无防备,沾了一身的土。它趴在夭夭脚边不远处,委屈的震动两下,立刻以一个漂亮的姿势重新站起。刚站稳,便被穆玄飞来一脚,直接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