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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乱臣 若兰之华 2334 字 2023-09-20

西平侯那阵胸闷的症状还没缓过来,也不得不和其他老纨绔一样,拖着老胳膊老腿往御帐继续凑人数。幸好有柳氏搀着才能倒下。

毕竟,他们一整晚都坐在车里跟着跑,半只鬼也没猎到,不被那位疾鬼如仇的圣上拉出来当成反面教材训斥一顿已是万幸,哪里还敢以功臣自居。

第7章谎言

玄牧军的营地离夔龙卫不远,分列两边,共同拱卫着位于中央的御帐。

回营后,穆玄只命人将夭夭暂安置到一处干净整洁的空帐里,便再没出现。大约是去审那名面貌诡异的中年男子去了。

今夜几经惊魂,方才在山上又一次被追到时,夭夭已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没想到,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季侯孙,而是穆玄。

那根银簪已被她捏得滑腻腻的,裹了层汗。夭夭把簪子重新藏好,有些不真实的打量这处陌生的营帐。

帐中陈设简单,唯一不同的就是中间竖了一道高山流水的水墨屏风,将大帐切割为两半。屏风后也不知是何方天地,竟有一缕若有如无的幽香飘动。

夭夭捺不住好奇,拖起裙裾,小心翼翼的走到边上,往屏风后面探头瞧去,看清里面布置,却委实吃了一惊。

屏风后,竟然摆着一张铺着貂皮的贵妃榻,榻旁,则是一架连着铜镜的梳妆台。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胭脂首饰等物,边上是一只计时用的沙漏,东西不多,却每一件都精致考究。

更重要的是,这显然是女人用的东西。

依照规矩,军中是不能随意留宿女人的,除非那女人是

夭夭眼睛似被烫了下,匆匆收回目光,转回外面的榻上坐好。可越是想避开,屏风后的一件件东西,越是在脑中挥之不去。她甚至还注意到了胭脂盒上镂的吉祥莲花纹,和铜镜镜面上似无意留下的一点口脂

还有贵妃榻上,那块微微起了褶皱痕迹的雪白貂皮。

可恶,她的记忆力,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夭夭颇是郁闷的想。

又心绪不宁的坐了会儿,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慢刀子割肉的折磨,又拖起裙裾,大义凛然的走到那扇屏风后面,强迫自己冷静平和的直面那张香软旖旎的贵妃榻,和那架飘着沁人幽香的梳妆台。

并冷静平和的想,穆玄也快十九了,再有一两年便要及冠,娶妻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年纪的贵族子弟,要是没成亲才是稀奇吧。

他又不像她,一缕孤魂,无依无靠,随时都可能被人当乱臣余孽灭掉,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

夭夭努力说服自己,心情倒是渐渐平复了,只是心里又同时涌出一股没由来的失落。就像多年前,自己养了很多年的小马驹突然跑丢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它却不认自己了,只同新的主人亲昵撒欢。

正出神。帐门被风一扫,伴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夭夭猝不及防,急忙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抬头一看,帐中已立着一个俊美挺拔的少年郎,月白箭袍,玄色抹额,右手习惯性的按着腰间宝剑,正是穆玄。

他锐利的星眸在那扇屏风上一扫,目光最终落在仓促出来的夭夭身上。

夭夭登时面红耳热,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那屏风后毕竟是他夫人的私密之所,自己贸然窥视,着实很不礼貌。

“你是西平侯之女,菖兰郡主”半晌,穆玄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辨喜怒。

没想到,短短一刻功夫,他已弄清楚自己这副躯壳的身份。夭夭点了点头,没吭声。

穆玄又道:“先前不知郡主身份,多有冒犯。现下夔龙卫的宋副使正在营外等候郡主,郡主随我过去吧。”

夭夭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霎时清醒过来,杂念全消。

大约是这里给了她一丝久违的安宁,她都险些忘了,菖兰郡主真正爱慕的男子是宋引,宋引和菖兰郡主才是一对。听穆玄这波澜不惊的语气,大约也听说过宋引和菖兰郡主的那点破事。

今夜的一幕幕重新浮上心头。夭夭不安了起来。她若真跟着宋引回去,那季侯孙岂会放过她。就算宋引对她有愧,可他会为了庇护自己这个并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去得罪季侯孙么

她虽不知答案,可五年前的惨烈教训告诉她,他多半不会。

至于西平侯府,有那个来路不明的柳氏在,西平侯惜命糊涂,耳根子又软,只怕关键时刻也不会为了她这个令阖府蒙羞、家宅不宁的女儿去得罪夔龙卫。

相较之下,穆玄手握玄牧军,又背靠穆王府,自然不会惧怕季侯孙区区一个夔龙卫督使。

可不跟宋引回去,她又有什么理由继续赖在穆玄这里。一来穆玄已有妻室,二来这军中不允许留其他女人的。等围猎结束,她还是逃不过被送回西平侯府的命运。三来,穆玄脑子又没坏,根本没有理由也不可能留下她不放,去与夔龙卫作对。

穆玄已按剑朝外走,见夭夭低头不动,迟疑了下,便问:“郡主还有事”

夭夭咬了咬唇,鼓着莫大勇气,才重新抬头,看着他冷若寒星的眸子,道:“我我知道你们要捉的邪物在何处。”

穆玄准备掀帐门的手一滞,神色凝重起来。

宋引带着几名夔龙卫停在玄牧军营地外,许久不见菖兰郡主身影,正焦急的探头往营内张望,一颗心犹如火烹油煎。

回营后,他寻不到夭夭踪迹,从值夜的夔龙卫那里得知季侯孙打晕吴刚、潜入了他的营帐,欲行不轨之事。

“那女子从营中仓皇跑出,不多久,季督使捂着半边脸从营中奔出,似是非常愤怒,点了大批人马出营了,大概是追堵那女子去了。”那名夔龙卫如此汇报。

他既愤怒又担忧,立刻领人去追,未料在半路就遇到了败兴而返的季侯孙。

谁知,面对他质问,那季侯孙竟反咬一口,气急败坏的道:“那女鬼打伤本副使,畏罪潜逃,我正要找宋副使讨个说法呢。”

最后还是从一名心腹眼线那里得知夭夭被玄牧军带走了,便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除了在宫中宴会上打过几次照面,他与那穆王世子素无交集,只闻此人沉稳干练,年少有为,颇得圣上信任。想着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说明缘由,定不会扣着西平侯府的郡主不放。

于是,他以夔龙卫副使的身份求见。出于礼节,穆玄果然出来见他了。

也只是出来。自始至终,穆玄都隔着一道辕门与他说话,丝毫没有请他这个夔龙卫副使进营坐坐的意思,看他的眼神也冷若严霜,寒意刺人。

宋引努力回想,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世子,最终也没摸到半点头绪。若是因为五年前那桩旧事,虽然自己背信弃义,可当时穆王府也迅速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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