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草药,对于驱热散温有奇效,所以孤才将其采了回来。”
水宸极其正经的板着脸,对着贾赦吩咐道:“恩侯去将这草药洗尽,好用水煎服,完后给父皇服用。”
贾赦定定的看着地上那片叶脉长得好似颗颗铜钱的草药,开始念叨起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话。
希望这药真的管用吧,不然…不然…
女婿不孝,也只能在清明时节给你老多上两柱香了。
哎,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谁让父皇你心灵那么脆弱,不就是被其他的儿子联合起来追杀吗,至于接受不了现实让自己心思过重以至于病得一塌糊涂。
不是他这个当女婿的爱诽谤,实在是选择这个点儿病,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哟!
贾赦摇头晃脑的捡起水宸给文帝寻来具有退烧奇效的草药——落地金钱,摇头晃脑的出了山洞,往先前他打水的水洼处走去。贾赦手脚速度将草药清洗来了后,又发挥了自己聪明才智,居然找到一块体积不错的河蚌,清洗干净拿回山洞后,就用河蚌壳当锅,架在篝火上,给处于昏迷并烧得满脸通红的文帝熬煮草药。
很快,草药便熬好了,被端到一旁的地上小心放凉。
水宸唤了一声父皇,发现文帝没有应答,只得和贾赦打了一个手势。贾赦会意,协同水宸将文帝夹抱了起来。
“太子,还是你给父皇喂药吧!”
贾赦觉得给生重病的人,特别是文帝喂药是一件苦差事,因为重不得轻不得,所以个中怎么把好度还是由水宸这个做儿子的,亲自来把握吧,他这个做女婿的,还是做好协同工作并打好下手就成了。
“自然是孤来喂!”
水宸本来就没打算让贾赦给文帝喂药,因此贾赦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后,水宸直接白眼儿一番,没什好气的来了一句:“将父皇扶来了,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导致药撒了,父皇未能将孤辛苦采集而来的草药喝下肚,导致父皇病情越发严峻的话,可就不要孤不讲情面收拾你了。”
贾赦扯嘴僵笑了一下,只得有些灰溜溜的将文帝夹抱好,然后以无限敬仰的眼神看着水宸特别粗暴直接的采取将嘴巴强行扳开,然后直接灌药的豪迈喂药方式。
贾赦默默地将自己震惊了的下颌阖上,然后很乖觉地从怀里摸出了昨儿他特意留下来的几个野果子以及几块烤得干干的烤肉,一边递了一半儿给水宸,一边毫不忸怩做作的往自己嘴巴里塞。
“我的太子爷,你说一句老实话,咱们还要这么憋屈的躲藏多久?”
水宸看了一眼,重新躺回了地面上,身上盖了一件薄外套的文帝,确定他还是处于昏睡状态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事儿你问孤算是白问了,因为就连孤也不清楚到底还需要多少时日才能摆脱如今的局面。当初孤和手下定好的时间是最早半月以后见机行事,你自己算一下,咱们才到了皇家围场多少天。”
贾赦果真扳起手指头算了起来,从到皇家围场第一天就出现意外开始算,他们‘野外求生’的日子过了差不多有七八天,也就是说,最好还要等七八天,水宸原先布置的后手才会有所行动。
贾赦哀叹了一声,再次哭笑不得的感叹道:“真是计划多过变化啊。”
“可不是这样吗!”水宸打了一个哈欠,懒散至极的附和道。
贾赦再次叹了一口气,托着腮帮子道:“太子爷,妹婿觉得吧,其实咱们再这么漫无目的的在皇家围场‘游荡’,还不如就以此处的山洞作为据点,安心的等待,毕竟万岁爷病成这样子,也暂时走不了哪儿了。”
水宸勾勾嘴巴,“你说得有理,就照你说的办吧!”
“那敢情好。”贾赦舒了一口气,又露出一抹傻笑:“希望咱们的运气没那么衰,又碰到前来‘搜救’的乱臣贼子们。”
“你不乌鸦嘴是不是不舒服。”水宸无语至极的道:“孤可给你讲,要是乱臣贼子们真找来了,孤可要把责任全怪在你头上。”
贾赦备儿爽的耸耸肩,很有信心的道:“妹婿相信咱们的运气不会那样衰的。”
嗯,有天蛇暗中保护和规避危险,贾赦三人的运气的确不会再那么衰下去,因为往往敌人还未冒头,就被天蛇利索的解决掉了。其实早在水宸独自外出之时,其实就碰到了几个落单的士兵。水宸之所以没有遭遇威胁,不过是天蛇一口一个将士兵给吃了。而今水宸和着贾赦在山洞里唠嗑时,天蛇亦是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摇曳着蛇尾巴,一双蛇眼睛好似监视雷达一般,丝毫不见错眼的守着山洞,看这架势就知道她势要将妩媚所吩咐的保护工作坚持到底。
第136章夫妻日常!
天色越来越暗沉了,当夕阳处最后一片云消逝时,夜幕也随之降临。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山洞时,水宸起身走到文帝的跟前,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来时,不得不说心中还是松了一大口气的。
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贾赦打了一个喷嚏,瞬间身体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父皇退烧了吧。”贾赦自说自话后,有些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没事,不然他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他的公主媳妇交待了,总不能说他们本打算领着文帝来一出‘野外求生’,好加深文帝对于其他皇子们的痛恨,结果却忽略了文帝的心灵承受能力,导致文帝生了病。
嗷嗷,幸好水宸这略通医术的好舅兄找的草药真的管用,不然文帝真要这么去了,他们怕是要做无用功不说,就算最后成功登位,怕是也要经历好一番波折,如今文帝已经退了烧,想必不日也会清醒过来吧。
水宸也是这么想的,想着文帝烧都退了,人应该能不日就清醒。可谁料文帝偏偏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高烧退了后,愣是昏迷了三天三夜,其中滴米未沾,就连那水都是水宸、贾赦分别用布条沾了热水,润嘴唇的同时艰难的喂进去的。
“这是在哪啊!”
文帝双眼浑浊,毫无焦距的注视着前方。他开口问水宸,却冷不丁的被自己那沙哑至极的嗓子给狠狠吓了一跳。
“皇家围场的某一处比较隐秘的山洞。”水宸淡淡的回答文帝,并接过贾赦递给他的肉汤,想喂文帝喝下。“吃点东西吧,父皇你昏迷了好几天,几乎滴水未进,喝点热汤正好补充一□□力。”
文帝愣愣的回转视线,定定的看着胡子邋遢的水宸,双眸突然湿润,嗓子眼就跟堵了什么似的,让文帝难受的想哭。事实上文帝距离哭也不差半步了,只见他声音特哽咽的道:
“太子辛苦你了。”
水宸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帘,避开文帝感性的注视,别扭的道:“儿子照顾父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好辛苦的。”
一旁拿着树枝拨了拨篝火的贾赦乐呵呵的插言道:“太子说得没错,父皇啊,你现在保重身体最为重要,其他旁的…咳,现在这情况想多了也没用。”
不得不说文帝被贾赦的老实话弄得心塞塞,但却没有否认这老实话的实在。
文帝接过水宸手中的热汤,沉默至极的小口喝了起来。
贾赦继续拨弄篝火。
水宸双手背于后,慢慢走出山洞,瞭望着地势平坦辽阔、偶有山坳,山包,湖泊点缀其间的草原。整个围场的地地都被绿油油的草覆盖着,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新。
水宸在山洞前站了一会儿,发现整个人都随着这格外清新的空气,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水宸定睛一瞧,发现不知打哪来的笨兔子居然被草丛绊倒了。水宸略感不可思议的上前,一手抓住兔子耳朵的同时,一手解开了将笨兔子绊倒的野草,然后拎着这足足有两三斤重的笨兔子走回了山洞。
山洞里,贾赦正在贯彻一个好晚辈的做派,在小心翼翼的陪着文帝说话。水宸拎着笨兔子走进山洞后,贾赦蓦然的瞪大了眼睛,显得不可思议的给水宸竖了竖大拇指。
水宸抿嘴浅笑:“捡的。”
可不是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