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荣国府,妩媚、贾赦两口子先是去了荣庆堂,和着贾母简略的说过今儿小琯琯满月宴的热闹和喜庆后,才转而回荣禧堂。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小琯琯早就饿了,正在襁褓之中不耐的哼哼。
“小懒鬼,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哭闹。”而且就算是哭闹,也是只嚎上那么几声,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她懒呢还是乖巧。襁褓之中的小琯琯再次不耐的哼哼,像是催促自己的亲娘将自己赶紧抱给奶婆子喂奶,让妩媚莞尔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得,这小家伙怕是等不急了。”妩媚将小琯琯交给了奶婆子,转而催促贾赦先去洗漱。贾赦依言先去,妩媚随后而去。因着在浴室里,和着突然钻出的小耗子谈话花费了一点时间,妩媚沐浴完出来,贾赦已经昏昏欲睡。
妩媚有些心疼的捏起团扇,对着贾赦煽了煽。
“既然困了,怎么不先睡。”妩媚一边煽着团扇儿,一边往贾赦身边一趟,在贾赦抓着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时,团扇儿已经被妩媚‘煽’到了床脚跟位置。
“天热睡不着。”
贾赦抓着妩媚的小手亲了一下。
妩媚扑哧一笑:“心静自然凉,驸马闭着眼睛,一会儿就能睡着。”
第99章夫妻日常!
嗯,这个说法还挺棒的。心静自然凉,的确,躺在床榻中央,半阖着眼目,摇着扇子,就凉爽得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妩媚是个惯爱早起的人儿。她起身后,先是看了一会儿春语、夏雨统计的荣国府每月收支出的账单,让二人看着情况适当的添减,然后这才吩咐准备早膳。
此时贾赦已经醒了,不过因着今日没啥要紧的事儿干,因此还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中央没有动弹,妩媚转而进屋时,他才耷拉着眼帘,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庄子上的管事昨儿来找夏雨说,养的螃蟹个个个头不小,为妻想着现在咱们还在守孝呢,吃蟹有些太打眼,就让管事的送了一半的量进宫,另一半拿去卖了。”
妩媚看了一眼还赖在床上不肯动弹的贾赦,含笑的继续道:“当然另外一半不卖也是可以的,挑拣出一些好的,送给驸马的同僚和相熟的三朋好友联络感情也是不错的选择。”
听到这儿,贾赦也就顺势起来。
“本来以为今儿没正经事干,想多懒懒的。”贾赦一边整理着装,一边打趣道:“没曾想,媚娘倒是给为夫找了事儿干。”
“什么叫为妻给你找了事儿干。”妩媚含笑着白了贾赦一眼,也是语带揶揄的道。“送同僚、送你那么三朋四友,哪需要你这驸马爷亲自出面,不过多打发几个小厮的事儿,不过林家那边,少不得你亲自登门。”
“林家?林如海?就是老爷子生前看重的人家?”贾赦有些懵然,又有些恍然大悟的道:“为夫没记错的话,那林家如海比敏儿大七岁吧。”
“还有七岁,明明相差不到六岁。”
妩媚坐到贾赦的身侧,开始细细地给贾赦说她从秘密渠道知道的林家消息。
“姑苏林家那海哥儿不错,是个顶顶有学问之人,之所以目前还未说亲,不过是因为守了三年父孝。驸马也是知道敏儿聪慧多思,自是希望以后的夫君有文采,能和自己琴瑟和鸣。”
“明年春闱,林如海能否榜上有名?”贾赦冷不丁的这个问题让弄得妩媚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妻说了林如海学问不错,想来定会榜上有名的。驸马突然问这话有何用意。”
“自然是多多接触的意思。”贾赦含笑的对妩媚道:“敏儿好歹是为夫的嫡亲妹子,她的婚事,为夫少不得要为她好好把关。多多接触,也能全面了解林如海就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他不好,为夫情愿多备点嫁妆,像秋姐儿那般嫁个耕读人家。”
至于靠什么娘家,靠裙带关系又有什么,他这个驸马爷能活得这么滋润,潇潇洒洒的,不也是靠了公主媳妇的娘家吗。所以赦大老爷对于要依靠妻族才能更进一步的人,并不看低。
“多多接触自然要多多接触,不过这量,驸马可得把握好。”
“为夫明白。”
说着,贾赦又打了一个哈欠。如此惫懒,惹得妩媚一阵发笑。
妩媚又好笑又心疼的道:“一会儿用了早膳,驸马到床上躺会儿吧。”
贾赦嗯了一声,便和着妩媚前后脚的出了里屋。刚好春语、夏雨支使小丫鬟们已经将早膳摆好了。因在守孝,早膳虽说丰盛,但一溜的都是素。唯一的荤菜,估计便是在佛家里不算荤腥的鸡蛋做的韭菜炒蛋。
贾赦喝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几筷子的韭菜炒蛋并一些蒸炒时蔬,大约七八分饱后就停了筷子。
“为夫去老太太那儿一趟,你好生休息,可别因为管家累着了。”
“管家都是春语、夏雨在管,为妻只是偶尔看一下,如何累着。”
妩媚也停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儿,在吩咐丫鬟们将残羹剩饭撤下去的同时,含笑看着贾赦打着哈欠,惫懒往外走的身影。妩媚在宫里未出嫁之前,就不是一个爱请安的主儿,嫁给贾赦后,更加不会去给贾母请安、做脸。别说她高傲、看不起人的话,从古至今,你见过哪家的公主会给公婆请安,公婆不反过来给公主请安,都是公主和善。毕竟君君臣臣,从来只见臣对君问候请安,可没见过君给臣问候请安的,所以身为公主的妩媚不给贾母请安、做脸,完全没毛病。要是贾母脑子又发抽,想像在王念惠面前一样,在妩媚那儿摆婆母的款儿,妩媚准会叫贾母做人,明白君君臣臣的道理。
好在贾母目前脑子还保持着清醒,虽说偏心贾政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但总得来说,还是认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不敢轻易地跑到妩媚这说话忒耿直,常气得人心口直抽抽的活祖宗面前摆款儿。
同样的,贾母也不怎么想见到贾赦这糟心玩意儿。
但问题是,贾赦这糟心玩意儿也不知哪根筋儿不对,回来的这几天几乎天天到跑来荣庆堂给她请安吧。有心想说不想看到贾赦这人在自己面前碍眼吧,偏偏贾赦是个混不咎的主儿,愣是假装听不懂贾母的话,依然每天勤恳的跑到贾母面前碍她的眼。
贾母心中呕得慌,连看起来就假假的慈善笑容也不挂上了,直接拉长了马脸,黑寡妇似的道:“老大,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好好的陪公主,为娘这儿有老二媳妇陪着,不需要你每日过来。”
“哎,儿子这不是怕你惦记嘛,所以才明天跑到老太太这儿的。”贾赦笑眯了眼睛,好不要脸的道:“要不是二弟住在南院隔老太太住的荣庆堂太远了,儿子定会每天都拖着二弟来陪老太太说话。”
贾母顿时觉得自己又被捅了刀子,心窝子那叫一个抽抽的疼。
老二为什么住得那么远,还不是老大你这个没有兄弟情谊的东西,将老二一家子撵去那儿的。南院以前是什么地方,是荣国府以前养马的地方,即使现在不养马了,但能住人吗,或者说能住她的宝贝疙瘩蛋吗。
瞅着贾赦那张笑呵呵的‘丑’脸,贾母气得直磋牙花儿。不过想到贾赦娶了一个她绝对斗不过也惹不起的好媳妇,贾母到底忍了这口气,没发作,却也板着一张脸,将还想继续bbb说话捅她心窝子的贾赦给撵了。
你这糟心玩意儿不在老娘面前晃悠,老娘的心情就会好,反之一看到你,老娘的心情就糟透了。
贾赦走后,贾母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一小会儿,才在赖大家的柔声劝慰下熄灭了被贾赦‘挑逗’起的怒火。
“玳瑁(周姨娘)那丫头真是太不谨慎了,居然被老二媳妇抓住了把柄,这下好了人背着谋害主子的罪名去了庄子,连辛辛苦苦生下的姐儿也成了胭红那丫头的。”
贾母话中带着几分恼怒,显然对于和她有一分主仆情谊的玳瑁居然落得如此下场不满意极了。只是不满意,不高兴又能怎样,王念惠可不是个简单的,既然想借此机会收拾周姨娘,那各种足以以假乱真的证据那是准备得妥妥的。要不是贾母时常暗中吩咐人手盯紧了南院,看了王念惠准备的周姨娘谋害主子的证据,怕也要以为累得王念惠早产的那一跤,是周姨娘做的手脚。
“当时那碎石子儿,真的是风吹来的。”赖大家的叹息一口气道:“二太太出事前的晚上,刮了老大的风。就连公主所住的荣禧堂里的小院的花草都是被吹得东倒西歪,好悬没被连根拔起。那天府里的人都忙着在整理庭院,估计一时之间估计忘了那条路。想来公主那儿未出门,二太太那儿应该也是不会出门走动的,谁曾想那天二太太恰好就出门,恰好就走了那条平时惯常爱走的小道儿。刚巧大风吹到路面上的碎石子没来得及收拾,二太太这么一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