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磅火炮继续射击!这次一发炮弹打在清军两个步阵中间的间隙内,让他们逃过一劫,但另一发炮弹可是结结实实地再次砸进了人群中,带走了七八个人的性命。
双方就这样进行着炮战,轰了大约十来分钟,清军终于绷不住了。随着一声号响,在红衣大炮后列阵的清军缓缓向后撤到了1500米处,不过这里仍然笼罩在18磅长管加农炮的射程内。这种恐怖的火炮在城墙上有效射程可能达到了1500多米,最大射程更是达到了2100多米,虽然打到这里时炮弹动能有些衰竭,但仍然能杀伤大量人员。以清军此时的阵列密度,命中率达到七成以上的18磅重炮等闲一炮就能轰死六七个人,运气好的话打死打伤十多人也不在话下。
不过清军步阵显然不能再往后撤了,再撤就起不到保护炮兵阵地的作用了。黄衣贼军的马队随时可能会杀过来,若是他们来不及驰援炮队,那么上头怪罪下来他们这些新降之人可都吃罪不起。
刚才大约十五分钟的炮击中,清军只打了三轮射击,18枚炮弹中更是只有四枚击中了烟台堡的城墙。不过这种用砖块、条石砌成的厚实城墙显然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几发炮弹只不过打掉了外层抹的水泥层而已,对城墙本体破坏有限。清军若想真正轰破烟台堡城墙的话,他们最好再将火炮朝前移动个两三百米,不过这对于笨重迟缓的红衣大炮来说真的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十五分钟里东岸人的火炮以两分钟一发的恒定速率进行着猛烈射击,不过依然只有一发炮弹取得了命中,这发炮弹击伤了几名清军炮手,但火炮本体未遭到破坏。
趁着清军阵列后撤,东岸炮手们也抓紧时间对火炮进行冷却。他们拿着大团湿冷的毛巾覆盖在炮筒上,毛巾上顿时冒起了大团蒸腾的雾气。这种冷却方法严格来说对炮筒是有损害的,但此时是在交战途中,为了使火炮快速冷却以便尽快投入战斗,那么便无可厚非了。
对面的清军似乎出动了马队。在付出了一两百名不值钱的新附军的死伤后,清军终于舍得将宝贵的满八旗、汉八旗马队调出来了,不过他们依旧驻兵在东岸人火炮射程之外,算是远远地威慑着东岸人的骑兵部队。只要他们一旦做出出城攻击清军炮队的举动,那么他们就将以雷霆万钧之势扑上来,将这股敌军马队彻底消灭。
不过事实上他们很可能要失望了。刚刚来到城头观战的莫茗对清军火炮的射程、射速、精准度、破坏力都嗤之以鼻,认为他们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对烟台堡造成的破坏相当有限。咱这可不是什么内层夯土、外层包砖的城墙,咱这可是全部用大号城墙专用砖和条石砌成的坚固城墙,厚度就没有低于3.5米的,最厚之处甚至达到了6米。你这些落后的火炮在五百多米外也想轰塌我的城墙,做梦呢你!因此,他压根就没打算派骑兵出城去袭击清军,就这么用大炮对轰呗,看谁先撑不住!
仗打到现在,东岸人除了消耗了几十发炮弹外,人员方面是一根毛也没伤着。反观对面清军,那些以投降明军为主的步阵已经被东岸火炮打死打伤了一百多人,火炮损毁一门、炮手也阵亡了五六个,更别提那些被火炮惊散的夫子劳役了。此时那些八旗包衣们正硬着头皮、心里发毛地上前,一边乞求着炮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一边拿着刀枪恶狠狠地将那些夫子们逼到前方去,继续修筑那些尚未彻底完成的炮位。
炮战继续进行着。冷却完毕的东岸火炮再次以两分钟一发的射速打出了几轮火力急袭,在这几轮炮击中,清军火炮终于又被击毁了一门,那同样是一门红衣大炮,附带着还报销了两名炮手。而清军的反击依旧是软弱无力的,他们的射速极慢,好不容易打过来的炮弹落点也不一,在东岸人略带折线的城墙上破坏力几乎不值一提。照这种打法,清军要猴年马月才能打破烟台堡的城墙啊!
也许是看到自己的炮队所起的作用有限,清军主帅也不再要求将剩余的火炮都调到前线了,因为去了也没用。他们在派人与炮队的指挥官沟通一番后,清军火炮的威力立刻陡然增大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上头特别要求他们加大了火药装填量。不过这么做显然是要悲剧的,清军的火炮质量虽然比明军强了太多了,但显然也是有着极限的。在两发炮弹狠狠击中了烟台堡城墙,并打落了大片水泥、砖屑后,还未来得及高兴的清军炮队乐极生悲,一门火炮突然炸膛,碎裂的炮身直飞起一米多高,附近的七八名炮手非死即伤,可谓惨烈至极。
至此,清军的六门火炮已经被毁三门,其中一门彻底损毁、一门损坏严重,还有一门炮车散架,炮身也受了轻微损伤,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再利用了。不过东岸人却没打算放过他们,除了两门18磅炮依旧在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射程范围内的清军士兵外,其余四门远程加农炮继续用猛烈的炮火打击着清军的炮队,而清军的反击间隔也越来越长,精准度也下降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