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的脑中轰鸣一响,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个可怜的,病弱的,绝美的小姑娘。
为她痴,为她狂,为她,李翊愿坠入地狱,沾一身的罪恶。
李翊想着,他怎么能,如此深爱一个人。
戚悦被男人炙热又痴缠的目光所吓到,她其实……并不喜欢李翊这般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戚悦觉得这个男人会锁自己在宫中,折了她的羽翼,让她见不到天日。
这种感觉,其实是让她恐惧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翊才把他的手指从戚悦的口中抽出,蜂蜜在她的舌尖融化,戚悦觉得,她的呼吸间,唇齿间,都是这个男人霸道又放肆的气息。
李翊拿出一方明黄的帕子擦了擦手指,垂眸去看她:“还要吗?”
戚悦轻轻摇头:“不要了。”
她看过几本春宫图,自以为自己对男女情’事了解得很多,可还是落入李翊的圈套。在他的眼中,戚悦就是白纸一般的小姑娘。
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其中隐含的浓重欲念,她都不怎么懂。只能被他摆弄。
李翊上了床,把她搂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宽阔坚硬的胸膛上,戚悦其实不喜欢李翊这般抱她,因为李翊身上太过结实坚硬,不怎么让她舒服。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一向很强,他会逼着她靠在他的身上。
李翊道:“皇后心疾又犯了?”
戚悦摇了摇头:“只是疼了一会儿,昨晚没睡好,这才上床躺着,陛下,阿愉要不要在您的手下做事?”
“他也想,朕暂时把他交给了禁军统领手中历练。”李翊十分不满,“在朕的面前,皇后能不能不要提起其他男人?”
“那说什么?”戚悦想着要不要和李翊谈谈四书五经什么的,这些她也是背熟了的。
岂料,李翊冲她一笑:“要不要说说,你有多爱朕?”
戚悦:“……”
李翊把脸埋在了戚悦脖颈中低笑:“朕不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朕是极为爱你的,想为你去死的那种喜爱。”
戚悦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隐约感觉出,李翊骨子里有些偏执了,比她还要偏执。厌恶一个人,可以冷落两年,喜欢上时,又会一心占有。
戚悦的耳边不自觉响起了李翊说过的话。
“朕不会让你如愿,不会让你解脱。你是朕的人,无时无刻,朕都要你陪,只要你。朕若要死,一定先把你给掐死。”
她不寒而栗。
李翊对她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喜欢?这不像正常男人面对心悦女子的那般真挚的感情。反而,像是主人对待爱宠的偏执占有。
戚悦闭上了眼睛:“万春公主新建了一个园子,臣妾听说很美,过几天,臣妾能不能参观一番?”
李翊点了点头:“皇后想去,自然可以。若皇后也想要,朕给你建一座举世无双的大园林,如何?”
“臣妾不想要。”戚悦试探着道,“陛下愿意让臣妾出去,不怕臣妾走丢?”
“几十个人跟着你,又有侍卫保护,别说走丢,就连外男看你一眼都不可能。”李翊吻着她的手,“真要是丢了,朕挖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找回来,你可不能离开朕。”
第70章
戚悦在宫中待了将近十年,做了八年的皇后,她更幼时,则是在定国公府中。
无论是宫中,还是府中,都筑了高高的城墙,她都插翅难逃。
坐在马车上,一路从繁华京城往外,戚悦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她特意让马车慢了一些,一手挑开帘子,露出一双好奇的眼,去看熙熙攘攘的人群。
夏潋不能理解戚悦,她悄声道:“娘娘,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些平民百姓。”
戚悦道:“本宫作为大燕朝的皇后,难道不该看看陛下的子民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夏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颇有些羡慕的道:“奴婢听说啊,先帝在时,曾对太后说出,这万里河山分给太后一半的话语呢,当真是令人向往。”
不管先帝在政事上做的如何,不管先帝的昏庸如何被记载到了史书上,他对戚太后的宠爱,都是令万千女子惊艳不已羡慕不已的。
夏潋道:“陛下那么喜欢娘娘,就算口头上不说,心里也是把娘娘视作了心尖尖上的人,陛下的子民,岂不是娘娘的子民?”
戚悦摇了摇头。
她并不稀罕这些。
如今,戚悦也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
李翊的皇位,是他多年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招揽人才,扩大势力丰满羽翼而来。是他手刃兄弟,双手沾满斑斑血腥,踩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而来。
这并不容易,一个男人用生命争夺而来的江山,哪里能与女人共享。
戚悦那时年幼,未曾替他做过什么,以他的能力,也不需要她这般柔弱的女人为他做什么。
所以啊,哪怕李翊说出“朕的,就是皇后的”这般的话语,戚悦也不信他。
权力,是李翊的,地位,也是李翊的,戚悦的生命,也被李翊握在手中。他高兴,可以用谎言去麻痹她,他不高兴,可以用鸩酒毒杀她。
两人的地位从不对等,李翊也不将戚悦看做与他平等的人,戚悦晓得,这个骨子里高傲铁血的男人,从本质上,是把她当成能够满足欲念的女人。
她承载着李翊的渴望,承载着这个年轻力壮男人的所有艳丽梦境,李翊对她的爱,绝对不是他甜言蜜语中所说“朕是极为爱你的,想为你去死的那种喜爱。”
李翊对她的爱,无非是,她死了,他会怀念她的滋味。他死了,却要掐着她的喉咙到棺材中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