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过去,溪涯探身进去,随手放下白纱,坐在床侧,侧眸望着床上那人的睡颜,微微弯了下嘴角。
她拿手指在遥舟的脖颈上轻轻点了一下,柔声道:“师父,我知道师父并未睡着。”
遥舟没有出声,溪涯便继续说道:“师父,我现儿没有地方可去,求师父行行好收留我吧。”
她说完这话,便忐忑等着遥舟的反应,却不想遥舟仍是合被睡着,不肯回话。
她心思一转,轻咳一声道:“既然师父不吭声,应该是不忍拒绝徒儿,那徒儿就自行在床上找个地方窝着了。”
遥舟的身子微动,忽就转过了身,望着她轻啧了一声,“适才叫你走你走的倒是痛快,现儿又何必回来”
溪涯缩了头,甚是没骨气地回道:“我只怕我走了,师父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便又回来了。”
遥舟往里侧挪了挪,对她叹道:“我倒不会生气,只你不要梗着自己,心里梗着太多事,我怕你也难受。”
“有师父陪我,我怎会梗着自个。”溪涯将外衣鞋袜褪去,侧身躺了下去,掀开一角遥舟的被子就往里钻,“外头冷,师父借我暖暖。”
遥舟往里侧让了几分,冲她眨巴眼睛,“你身上带着寒气,便距我远些,我身子虚弱,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溪涯反倒又凑近了她,将脖子挨在她头侧,鼻翼中热和的气息打在遥舟脖子上,“我两一起暖和一下,我用仙力替你温养着。”
遥舟被她这亲昵的姿态弄皱了眉,道:“这是怎的了忽就这般黏腻我,难不成你这芯子里换了个人”
她半翻起了身,兴致勃勃地对溪涯的眉眼打量了好几番,伸出一只手在她面上捏了几下,占尽了便宜,“这是何方妖孽,快些把我那榆木脑袋不开窍的徒弟还来。”
溪涯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专注地盯着她,认认真真地问她:“自我们相认,师父一直都未以长辈自称,现儿怎又唤我一声徒弟”
遥舟挣扎两下,没能挣脱开来,便也不再使力,只望着她的眼睛,嘴角一弯,带了笑意,“怎突然问起这个。”
“徒儿适才在外侧左思右想,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师父是何意,若是师父的心思如徒儿之前对师父的一样,怎不与我直接说明,若是不一样,我怕自己白白欣喜,也给您添堵。”溪涯微微侧过她的视线,嘴唇抿着,发着颤似是心头紧张忐忑,心中却雷鸣如鼓,“师父可愿说明”
她话还没说完,却见遥舟垂手下来,搭在她的肩侧,她心中讶异一下,握着遥舟手腕的指便松了几分,而后便被身上那人盖了个严严实实,她那面容距离自个的眼睛愈发近了,而后溪涯的眼睛里便只剩下那人的清亮瞳眸,唇上本干燥,如今却被一阵柔软触动裹上,那触动柔柔蹭着她的唇瓣,些许时候还带上些微痛的撕咬,让她心头泛起痒意。
遥舟的亲吻只停了一瞬,便要抬起身来,怎想溪涯却抬了手,一把搭在她的后脑之上,在她抬身之际把她轻轻按了下来。
唇瓣相碰,便又是一阵缠绵。
只是此刻为溪涯以下犯上,以唇侵之,先以柔唇叼住其唇瓣,细细摩挲,而后微微开口,含住上唇,探出舌尖出来,在其上轻拭且舔,好不热切,舔开了其唇,便直伸入内,过了齿贝,便勾到柔舌,交之共缠,更生亲昵。
溪涯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上紧紧搂住,两人亲密相触,许久才分。
遥舟这才换过气来,身子却软了,瘫在溪涯身上,一手搭在她肩头,于她耳侧微微吐气。
溪涯有做了坏事之后的心虚之感,手臂虚扶在遥舟腰上,别过头去,轻声喘匀了气。
她心头如雀燕跳脱,砰砰个不停,许久听得耳侧有人轻声低语,“溪涯胆子大了,敢对师父做此离经叛道之事。”
溪涯努着嘴,半晌才回一句,“我不过学与师父,做了师父所教罢了,何来离经叛道。”
“油嘴滑舌,”遥舟感叹,“我的小徒儿果真是被人教坏了。”
“学坏了便也是师父教的,师父该担责才是。”
“哦”遥舟失笑,“那如何担责”
溪涯将她的腰身环紧了几分,低声道,“师父便以自己来抵了这份责可好”
“虽说是担责,但自此之后,徒儿会永生永世陪在你身旁,护着您疼着您,不让您受半分委屈,若您所求,必千件万件也要办的妥帖,绝不忤逆,也绝不任性,可好”
遥舟侧过头去看她,只见她以后脑对着自己,便顺势将她的头掰过来,与自己双目相视,溪涯羞涩,面上隐隐有一抹飞红,但却仍是定眼望着她,无丝毫退却。
遥舟忽就笑了开来,只是无声的笑意,和着温柔的目光,让溪涯的心安定下来,半晌,才听得她回一句,“好。”
回完这一字,遥舟便直起身子,半撑在溪涯身上,眨巴下眼睛,叹声气道:“我这上辈子,到底活了万万年,怎想得到会被你这么个不过千岁的小辈牵绊住。”
溪涯听得直皱眉头,“说起来这辈子师父才是小辈,我才是被您牵绊住了。”
遥舟抬手直戳她的眉心,“你也知是我牵绊住了你,若非我一心一意等你寻你,怎可能还有现儿的事,只你还怎也不开窍,让我好生苦恼。”
溪涯微微梗了一下,鼻尖莫名泛酸,“我怎能想到师父您会接受徒儿心意毕竟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我又次次害师父入险地,您还愿意认我便好”
看着她转眼红了眼圈,遥舟也起了柔肠,心疼极了,只俯身抱住她,柔声安慰,“莫伤悲,若论起来,最舍不得你受委屈的人便是我了,最离不了你的人也是我,我怎可能舍你而去。”
“徒儿现在才知。”溪涯抬眼望着她,露出淡然笑颜,“我与天庭和解,因只有他们才能护咱们周全,我不知云天现儿是个什么境况,也不敢轻易露面,更不敢将你暴露在天界眼前,好在天上人间时刻不同,咱们还能在人世悠哉些日子。”
遥舟本垂头不语,听完最后一句,忽然哎呀了一声,“你提起这个,我便想到更紧要的一件事,想你走了近一年,虽我现世爹娘都因你的承诺而拖着我的婚事,但我到底年过十八,已有太多人上门提亲,都被爹娘婉言拒绝,一来二去,城中人多有诟病,我倒是没事,但连累了这善心肠的夫妇着实太不忍,如今你已归来,可曾想过此事怎办”
“自然,”溪涯连连点头,“我曾想托司命装扮我兄长,但他死也不肯,如今想来,只有我自个易钗而弁,来掩人耳目。”
“也亏得他不同意,”遥舟轻轻一翻,躺在了溪涯身侧,“若是他来了,我爹娘同意这婚事,我也决不同意。”
“是我错了,起初心里还有顾虑,只想找人替我解决所有事,如今顾虑全无,便无需别人替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溪涯眼巴巴地望着她,挪着身子往她怀里蹭,“我如今只要能陪着师父便好,除此之外,便再无别求。”
gu903();遥舟被她蹭的发痒,抬手往远处推她,道:“你莫动弹,弄得我浑身痒痒,且不说别的,你还是该担忧些事的,像我这身子,不过凡人的一条命,待几十年后就是白骨一把,到时你还需去地府把我捞出来,还不能让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