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一拜,“徒儿不懂事,惊扰了两位道友的休息,待我领她回去定好好责罚,只是不知道友现儿可愿放人”
“放人自是可以,只是”那老妇松了手,溪涯顿时可以动作,便赶忙先跳离了她一步,老妇却并不管她,只紧紧盯着遥舟,似是跃跃欲试,“老太婆我虽年纪大了,但依旧喜好与同修为之辈探讨探讨,小辈,我知你实力不弱,这样吧,你来与老妇我过上几手,若你打的赢我这老太婆,这孩子你便带走。”
“哦”遥舟眯了眼,却是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问道:“道友这是要以武会友”
“会友算不上。”老妇摇头,似是不耐,“可愿否”
遥舟挑了下眉,却未回话,而是轻盈一步绕到溪涯身后,裙袂飘舞,手指顺着溪涯的肩头取下她的寄遥剑,轻声道了句:“等着师父。”随后便几步上前,淡笑而道:“自是乐意奉陪。”
两人修为都深不可测,才一交手便直入云端而去,溪涯隔着甚远,只看见红云残阳中有两人穿梭而斗,却分不清谁人是自家师父,她心中颇焦急,怕遥舟受伤可怎好,恨不能以身替她去打。
许是打斗的动静太大了些,北丘老翁皱眉从木楼中行了出来,抬头往云端一看,颇严肃地道了句:“真是越老越胡闹。”
溪涯抬头望他一眼,顿时心中又泛起戒备来,怕他也与那老妇一般行事莫测,便挪着步子躲得更远了些,抬头望着云天之上,却已不见两人踪影。
她忙四下去看,却依旧不见遥舟的丝毫踪迹,更加心焦,不等片刻,忽却听闻站在不远处的北丘老翁口中道了一句“不好”,她心头茫然,正待要抬头看看发生了何事,却只见一人从空中轰然落下,被那老翁一手揽了去,正是北丘老妇,她模样颇为狼狈,身上衣服多有破口,嘴角一抹血迹还未干。
遥舟于她之后现身出来,一身青衫飘逸不染风尘,手中寄遥轻轻一扫,于溪涯身旁了落地站定,替她重将寄遥束与背后,回身淡然道:“不知道友,我这可算是赢了”
“自是赢了。”那老妇强撑着站起,擦一擦嘴角鲜血,对遥舟黯然道:“果真是才人辈出我等还是老了。”
遥舟这才松气回头,替溪涯整理了一下衣衫,皱眉道:“又随着别人乱跑,今日被人捉了去有人替你报我,若有一日师父不知你被谁捉了去,可要上哪去寻你”
“师父。”溪涯自知理亏,垂头道:“我知错了。”
她已快满二八年华,离成年便也不远,只是于遥舟面前,她仍觉着自个像个孩子般。
遥舟轻叹口气,揉揉她的头,道:“师父担心死了,傻丫头,今后再不许乱跑。”
“徒儿知晓了。”溪涯点了头,轻挽住她的衣袖,不甚好意思地咬唇道:“师父,咱们回去吧。”
遥舟含笑,还未回话,却听得一句轻呼从背后传过来,“且等等,那丫头身上还有我的一件东西,待我拿回来你便带她走。”
老妇轻咳了几声,脚步虚浮地往两人这处走来,溪涯暗自还疑惑着自己何时拿了她的东西,见她站在不远处对自己招了招手,望了遥舟一眼,便不疑有他地行了过去。
那老妇在她肩膀手臂上又摸又按,半晌才悠悠回头,叹气道:“便是这个了,若说再好的苗子,咱们也来不及找了。”
老翁似有所悟,脸色忽变,伸手就要拦她,却未来得及,她猛然取出一物塞入溪涯口中,随后便被遥舟一袖扇飞出去,被那老翁护住,两人一起撞在了木楼壁上。
溪涯已咽下那物,茫然不知所措,遥舟一把拉过她,脸色冷如寒霜,“你喂我徒儿吃了甚么”
那老妇只是轻笑,“是个好东西,若是成了,怕你们师徒二人还要感激于我呢。”
一股躁动从心头传来,溪涯一瞬红了面色个眼睛,身上起了阵火烧般的痛感,她甚来不及唤一句师父,便神思一震,晕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周身似于火浴一般,滚烫烧灼,溪涯的身子动不得半分,只觉丹田之处似被刀子横砍竖划,几要破碎。
她似被人抱着,那人轻抚她的额头,小声轻柔地在她耳边道:“莫怕,师父在。”
师父
一阵寒意裹了全身而来,瞬时压下她浑身的滚烫,她打了一个激灵,灵台之中也暂时清明起来,强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自己正盘腿坐在一池清水之中。
那水莫过她的锁骨,隐匿了其下轻盈秀峰,池水湛凉如冰,她抬手舀起一捧敷在脸上,神思一清,再垂头一看,心中便也霎时惊了一下,自个现儿怎是光着身子的是何人扒了自己的衣物
一阵水纹波动,似有一人踏入这一汪池水,她愕然回头去看,只见一美人只身入池,身上无一物,只黑绸般的秀发青丝于前方稍稍替美人挡了挡那涓美秀然的风景,她见溪涯醒却,便面露欣喜,“可还难受这水冰寒,能替你压住身上躁动火气。”
溪涯只觉心中如同鼓鸣雷动,轰隆轰隆跳动地仿佛要炸开一般,她猛然回头过去,几欲一头扎进池水中,好遮了自个现儿通红的脸色,缓了自己咚咚跳着的心,身上又隐隐泛起了红,才被寒水压下的热意好似又要涌上来一般。
三年前她无意见着了遥舟的身子,便觉心中羞涩难忍,许久才平,而今日,今日这让她如何敢睁眼去看
遥舟冰凉的手指搭在她的下颌处轻轻一划,只觉滚烫灼人,便疑惑自语,“怎回事,怎地越发滚烫起来了”
她盘腿坐在溪涯身后,两手平放轻挨上小徒儿光洁却烫人的脊背,感觉小徒儿身子一抖,便柔声安慰道:“莫怕,是师父,师父替你调理一下丹田里躁动的灵力,那老妇给你喂了颗增长灵力的丹药,虽让你受了烧灼之苦,但若是调理顺当,溪涯便可直入元婴。”
“师,师父”溪涯嗫喏一句,轻垂了头,“劳烦师父了”
遥舟失笑,柔声道:“傻丫头,和师父客气什么。”
她双掌之中缓缓溢出些许灵气,顺着溪涯的脊背融进她的体内,清凉醒神,引得溪涯抖了一抖,那灵力涌入她的筋脉,却未带来半分不适,只向着她的丹田而去,如同一双轻柔纤细的手,一丝一点地梳理她腹中的一团乱麻。
丹田中冰凉,甚也有几分舒适,溪涯稍缓了几分焦急的情绪,心中波动也去了几分。
不知过了几时,遥舟的手离了她的脊背,她还未睁眼,便感腹中一股平和热络的气息猛然涌上,心知这是要晋升元婴,溪涯便就定下心神来,神引气动,入脉络而行,水到渠成。
再醒来时,已是半月之后,她睁眼去看,自己仍于那浴池之中,只是周身清水已换,稍有温感,水色清绿,她用手轻捧起一闻,其中有淡淡的药草香。
她起身用池边的白巾擦干净身上水珠,换上一套衣裙,再出门去,竟依旧是半夜时分,晚风清凉,吹醒她脑中几许懵懂,她踏步入院中,扫视一圈,却见周边都是漆黑一片,遥舟似不在此。
她不知往何处去寻,便只身坐在院中小凳,抬眼望向空中星河烂漫,心中的平静之意,是此生唯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