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郑蛮蛮来说,最痛苦最煎熬的不过就是等待。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她害怕得整晚都抱着孩子不敢睡。
曾经在沙漠中生活中,她很明白那样的大雨意味着什么。
“今年的大漠太妖了。”郑蛮蛮喃喃道。
天刚亮,几乎是刚闭上眼的郑蛮蛮又惊醒了。
不出所料,一出房门,门口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杨云戈留下了重兵把守。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编制。
郑蛮蛮去看过重伤昏迷的可心,抱着孩子坐在了院子里。
一个年轻小将跪在了她脚边,看她鸢蓝色的绣鞋,一时有些脸红。
“末将石磊,见过夫人。”
相比起来,这批年轻人都比原来那些经过严酷训练的八步骑兵的人要大胆活泼些。
说完这话,他还迅速抬起头看了郑蛮蛮一眼,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郑蛮蛮沉重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就轻松了一些。
“渤海兵变,关水城已经整个被穆炎王子的人封锁了起来。主子吩咐,您今日就稳坐家中,哪里也不需去。”石磊道。
郑蛮蛮吃了一惊:“穆炎兵变”
石磊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见郑蛮蛮听得若有所思,这个大胆的年轻人又加了些自己的猜想进去。
穆炎王子哪怕是前些日子醉生梦死的时候,都把持着手里的军权不肯放。
老王滞留关水,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不动声色地把兵权从穆炎王子手里收回来。
可是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穆炎王子也没有主动交出兵权的意思。
后来他更是“为情所困”,每日泡在酒馆里不出门。
这样一来,老王连见都难见他几面。更别提敲打他让他交出兵权。
而这次兵变,虽然来得突然又意外,可其实对于穆炎王子来说,却是一个最佳时期。
敢行刺大燕郡主,而且事情还败露了,渤海王的位置是坐不稳了。
虽然一向知道王室斗争,都是阴沉无比的。
但这穆炎王子,心机竟然深沉成这个样子,而且面面俱到
她终是忍不住压着嗓子愤愤道:“也难为他了,布局这么久。”
如今看来,便是前阵子在酒楼买醉,也是假的了。
“听说他这次还为了救郡主深入了大漠”
石磊道:“是。”
郑蛮蛮心里就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她抱着小女儿,换了个姿势,在院子里踱步大半晌。
小白可怜地在它脚边叫着,细嫩的声音拉回了郑蛮蛮些许神智。
平时它一睁开眼便能看见燕妙言
似乎感觉到了燕妙言可能出了事,小白也很不安,嗷呜嗷呜地在郑蛮蛮身边求关注。
那模样看得郑蛮蛮也心里不是滋味,她喃喃自语道:“就盼着她平安归来”
傍晚,传来消息,杨云戈带着穆炎王子和妙言郡主回来了。
郑蛮蛮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亲自迎到了街上。
杨云戈一行十分狼狈,浑身是沙,鞋子更像是刚从沙子里拔了出来。
郑蛮蛮看了半天,才看见燕妙言坐在他马背后面。
“妙言”
杨云戈看见郑蛮蛮也是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抱着昏迷不醒的燕妙言下了马。
她小脸一丝血色也没有,形容枯槁,双唇干燥几乎出血。
“发烧了”,杨云戈抱着燕妙言站定在她面前,眼里也有些血丝,“还好你聪明,知道带辆马车来接我们。”
“”
郑蛮蛮看他这样,也是愣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搞得好像受尽虐待的沧桑大叔
燕妙言也搞得这不死不活的样子
正皱眉,她一抬头,又看到生龙活虎的穆炎王子。
“穆炎王子还真是命大。”郑蛮蛮忍不住就冷嘲热讽了一声。
比起那兄妹俩,穆炎王子简直精神得令人发指
虽然也是一身泥沙,但是他面上不仅毫无疲惫之色,反而衣服精气神都饱饱意气风发的样子
穆炎王子愣了愣:“夫人好大的火气”
郑蛮蛮正意淫这是个腹黑装纯的小王八崽子,就见不得他得意
因此狠狠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