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王子赶上她,笑道:“没想到夫人的马骑得不错。”
郑蛮蛮回头瞥了他一眼。虽说是个帅哥吧,可是她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绝对不能因为“美色误事”,就出卖了燕妙言。
穆炎王子又好声好气地道:“您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啊”
郑蛮蛮只得回了一句,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孰料这位王子殿下却是要同她谈心的,他诚恳地道:“我知道你和郡主是极要好的。她不喜欢我,你才要和她一起讨厌我。”
穆炎王子见过无数女人,也知道这些女娃之间的小把戏的。
越是这样,他对郑蛮蛮倒是愈发耐心,希望她可以帮自己多说几句好话。
郑蛮蛮却是铁石心肠的人,丝毫不为他的态度所动,只看了他一眼,道:“是啊,你知道她不喜欢你,你还缠着她做什么你千万不要跟着我,免得她生我的气。”
她想了想,道:“你若是非要跟着,那我也不去见她了。你们自去闹,我不掺合。”
穆炎王子目中闪过一丝寂寥,眼底黄沙滚滚,更有些苍凉。
他呐呐地道:“您别生气。我不跟着您就是了。”
郑蛮蛮到底是个女人,母爱爆棚什么也是有的。
可她立场坚定,还是狠下了心。
平心而论,燕妙言说的对,这世上哪里来这么多一见钟情
这穆炎王子也太作假便是燕妙言被他哄骗了,她也是要在旁边提醒她的,怎么可以自己先着了道
穆炎王子呐呐道:“她一个孤身女子,在关水住着,必定十分孤单”
郑蛮蛮受不了了,翘脚呼喝了一声,跑到了前面去。
穆炎王子望着她的背影,不是不失落的。
他的前二十多年都在为了王储之位而斗争,活在无尽的阴谋诡计里。
女人他见了太多。他也的确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好人。胡地民风开放,他甚至是有些放浪形骸的。
府里那些女子,多得他是记都记不清楚了。
只是燕妙言是不一样的。
他这样的人,从小什么不知道
那些女人看着他的眼神,是贪婪,是卑微,是迷惑,是讨好。不过都是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罢了。平时装作软弱,柔顺,其实却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只要他稍稍给一些特别的,她们立刻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平心而论,他是看不起女人的。
可燕妙言真的不一样。
当初的确是,人家说那是辽南王的嫡郡主,他才多看了一眼。
可就是那一眼,他一见钟情了。
他永远忘不了燕妙言的眼神。她谈笑风生,她落落大方。他这辈子也没有看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似乎非常自信,非常平静,对任何人无所求,对任何人又是一片赤诚。
也就只有她这样,从小什么都有,充满了安全感,又被教养得宜的小姑娘,才会有那种眼神。
辽南王夫妇真真是会养孩子,这孩子养得一片赤子之心。宛如最纯真,最清冽的山泉,他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都冰凉舒坦了。
只可惜,他当她是不同的,却还是犯了老毛病,用对付旁的女人的手段去对付她。果然抚了她的逆鳞,伤害了她的骄傲,弄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也不知道现在悔改还来不来得及。
郑蛮蛮哪里知道这大熊心中千回百转。
她跑到了前面,才觉得长出了一口气。这只屎熊一种就种了那么多年,恐怕是阅尽千帆的人物了。女人都不知道见了多少了。果然手段高超。
好在她能按捺得住,没有被他表象欺骗了去。
不然真是没脸见妙言了
一边这么想着,那穆炎王子却又追了上来,眼中有些焦急。
“夫人请莫跑得太快,担心离了队。”
郑蛮蛮知道他是好心,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多谢。”
穆炎王子咧开嘴笑了笑。
那口大白牙郑蛮蛮却是不陌生。他是极喜欢笑的。
而当初他留着大胡子的时候,就只觉得那丛大胡子中间,露出白森森的大牙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驼铃叮叮当当地响着,这黄沙之路,虽然漫长,但也不算难走。
她想到杨云戈的通商计划,便又和穆炎王子讨论起这沙漠中诡异的气候来。
“没有想过治沙吗”
“倒是想的。也有不少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可惜就是沙漠太大,散落着诸多小国,近年来又频频战乱,所以顾不太上。”
郑蛮蛮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才急着想荡平西域”
穆炎王子一笑,道:“其实这沙漠之中,每年都要被流沙吞掉一两个小国部落。如今真正能挨下来的,都是有些规模的国家。可也岌岌可危。我只是不希望看着这地方彻底成为一片荒芜之地。”
他是想建立起一个秩序来管理这片沙漠。
郑蛮蛮有些惊讶,道:“你的眼光倒是长远。”
“哪里,都是托了元帅的福,才能让我一展抱负。”说到胸中的志向,穆炎王子又是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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