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就状似无意那般道:“从这儿出去了,你打算在哪儿安置”
“回蜀地,表舅家。”
杨云戈瞥了镜子里她的一眼,淡道:“不行。”
郑蛮蛮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曾经承诺过以后依然和他保持着某种联络,直到他玩腻为止虽说悲剧了点,不过怎么也比入府为妾强吧。做了妾,这辈子就真的被锁得死死的了。
她想了想,小声道:“可我还是先回蜀地瞧瞧。”
杨云戈手里握着她一把青丝,感觉触手清冷丝滑,让人很有些爱不释手。他低声道:“我可以陪你去。”
“”请问您以什么身份上门
她也没有马上拒绝,只是笑道:“那看您什么时候得空罢。”
杨云戈不语,只在桌上翻了翻。这里几乎没有女子的首饰,有的还是她那天被送来的时候,落下的一对簪子,一对钿子,和一个发梳。他把那些首饰找出来,耐心地瞧了瞧,就把她的头发分成几股。
他道:“你那是表舅,亲戚关系远着,能管什么用你真的耿耿于怀,不若依靠我。”
郑蛮蛮看着镜子里,他神色平静给她梳头的影子,也生不起气来,她只道:“我也没有耿耿于怀”
“那就送你回蜀地,和你舅父见上一面,然后你就跟我回赵阳去罢。”
郑蛮蛮笑道:“好啊,您安排就是了。”
眼前还被人困在这儿呢,提什么出去以后的事再说了,等到那个时候,保不齐他就已经厌倦了呢。实在不行,天大地大,她总能想个法子溜走罢再再再不行也到时候再说吧。
横竖他又不是问她跟不跟他回府做他的小妾。那她也没必要跟他顶真,顺着他就是了,免得又惹恼了他。
郑蛮蛮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她的头发全都盘了起来,显然是个妇人髻,倒是愣了一愣。看着镜子里那个云鬓妖娆的自己,有些陌生。
杨云戈似乎也觉得她这样很好看,俯下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这副郎情妾意的画面,其实很让人迷惑。
然而她立刻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笑得有些勉强,道:“这,这”
这不大合适吧就是年轻的小妾也不可以梳这样的头发的,何况她又不是谁家的小妾。
一抬头见杨云戈正如狼似虎地盯着她,好像她要是说一句让他不喜欢的话他就要扑上来把她咬死。
她只好没出息地改了口,小声道:“您怎么会梳这种女子的发髻”
“以前也帮我娘梳头。”他淡道。
“难怪梳了个妇人髻。可是我怕待会儿霍家人笑话我。”郑蛮蛮嘟囔道。
“笑话你什么”
“笑话我说我不自量力,爬了您的床就把自己当正经的女主子了,还梳个这样的头出去显摆。”她接着嘟囔道。
杨云戈皱眉,道:“你管他们作甚”
郑蛮蛮还不死心,一边道:“若是叫他们知道这个头是您给我梳的,就不好了。他们便会觉得您对我真好,从而对我也产生不信任的感觉。”
会给一个女子梳这种妇人髻,何况是他那种身份的人,换了哪个女子不心动何必还反水来帮别人对付他。
郑蛮蛮觉得她这个理由倒是找得不错。
果然,杨云戈听了,就皱眉了。
虽然前几天刚吃了教训,但郑蛮蛮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她摸着头发,支吾了一会儿,还是道:“换一换罢。”
杨云戈只得把她的头发拆了下来,重新梳了个姑娘的梨花髻。再要他换他也不会了,他就会梳这几种发髻。就连梨花髻也是帮他老娘梳过,辽南王府有一段时间几乎每个丫头都是这种发髻。而王妃殿下为什么要梳这种丫鬟的发髻自然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他只记得那一次他和他老娘都被他老爹捉住了,骂了个半死。
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他道:“这是王府的丫鬟梳的。”
郑蛮蛮傻笑了一声,道:“这么好看的发髻,您的丫鬟们一定都生得很好看。”
闻言杨云戈一哂。
确实,从小他身边就环绕着各种各样的美人。可是那些美人也就摆着看罢了。
他们这样的子弟,从小关于女色这一方面,就有人给他们进行过最正统最全面的剖析和讲解。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非常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因为与生俱来的地位财富和名声,身边的人接近他们,或许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们这样的家族,讲究门当户对,是因为信奉只有出身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才能肝胆相照。
对郑蛮蛮,借用他以前学习的理论,他也能套上。有的时候,男人就是会这样迷恋一个女子。而这迷恋,往往都是不长久的,没什么稀奇。
当然后来他栽了个跟头后才发现世事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不过现在,他还就是天真的那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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