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道:“我一个堂伯是霍府的管家。安明和安大爷,也是我堂兄。”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瓮声瓮气的。
郑蛮蛮实在想象不出来。印象中那个安大盛气凌人的样子,和安福这种傻得萌动的小正太,会是一家人
要知道,被送到这儿来,分明就是炮灰。难道安大连自己的兄弟也不顾了
“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安大爷一直都挺瞧不上我们家的。后来我爹娘都不在了嗨,还说这个干什么啊。蛮蛮姐,我要去伺候骑主了。你吃饱了,放着等我来收拾,今晚你就睡在这个屋里,我去厨房睡。”
说完,把啃干净的鸡腿骨放下了,站了起来。
郑蛮蛮今天其实考察过了,发现了这里没有其他屋子。此时听说他要去睡厨房,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道:“今儿委屈你一晚上,明天姐好好想想法子。”
说来也奇怪,安福竟然真觉得她肯定能想到像样的法子,让自己不用睡厨房。
他喜滋滋地答应了,转个身,到了杨云戈跟前儿,嘴漏的毛病又发作了,开始吹嘘他的新姐姐有多厉害起来:“您是没瞧见,今天她把安明他们几个人赢得都要哭了,就一枚铜板的赌资,赢回来好多银子呢。安明几个平时都得意洋洋的,今天也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还给她送了一只烤鸡”
安福喋喋不休地吹嘘着,杨云戈本有些不耐,可却没有出言喝止他。
不为其他,就因为,他出言呵斥,安福这漏嘴的毛病多少都会收敛一二。虽然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从安福嘴里得到过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留着,总是有备无患。
于是他就听安福念叨了一晚上郑蛮蛮的事儿。
赌博还赢了钱还得了只烧鸡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里像个姑娘家会做的事情
不过,她用这一手,不但得到了烧鸡和财物,还探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吧
杨云戈沐浴完毕,听安福念叨得差不多了,心里有些发沉。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女子。
接下来的两天里,郑蛮蛮实践诺言,果然从来没有在杨云戈跟前儿出现过。仿佛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只有安福每天满面红光地在杨云戈面前念叨着,杨云戈被动地知道了她每天都干了什么。
第二天她又去赌博了,好像又赢了不少。安福奇怪,她怎么不会输的不但这样,她还帮安福在厨房里拾掇拾掇,勉强收拾出一个容身之处来了。把安福美的,丝毫忘了自己本来是有床睡的。
第三天她依然在赌博,这次安福的胆子也大了,还缩在她身边看着。后来耐不住,又把私房钱拿出来给她赌。晚上回来,就是红光满面的。
然后杨云戈就听他吹嘘了一晚上他赢了多少银子。其实少得可怜,只是这熊孩子长那么大,还不知道赢是什么滋味。
直到第四天,杨云戈估摸着霍家人送食材的时候该到了。每隔三天,霍家人都要来自取其辱一次。
他算着时辰,出了门。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缩在不远处的郑蛮蛮。
几天没瞧见了,他现在瞧瞧郑蛮蛮,突然发现她的姿容也就那样。还未长开的身量,约莫是不会梳髻,头发结成一个麻花辫儿垂在胸前。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先前没瞧见的,该是她叫赌友给她买的。
一张小脸有些稚气未脱,可是他分明记得这张脸,曾经有过怎样的艳色。
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然而,这几天,郑蛮蛮浑然没有安福说的过的那么潇洒。她愁得那是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啊。
跟门口那几个守卫混熟了,她知道这个杨云戈,来头和本事都不小听说还是因为霍家人借了一个什么女子的势才把他捉住的,不然才捉不住他。要命的是,就是这样还小瞧了他。等他一醒过来,打算拷问的时候,竟就什么人都近不得他身了。
这就是请了个菩萨来家里坐着啊
但霍家人对付不了杨云戈,弄死一个郑蛮蛮,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郑蛮蛮只能,先抱紧杨云戈的大腿。
“骑骑主”她磕磕巴巴地道。
杨云戈低头审视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胆子不是很大,嗯”
郑蛮蛮讪笑了一声,想了想,又只好把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说辞说了出来:“今天小福子身子不舒服,让我来替他照顾骑主。骑主就当我是个透明的就好”
安福确实“不舒服”,他今天就没起身来,专心致志地躺在那个郑蛮蛮帮他隔开来的小隔间里哼哼。
霍家人就要来了。箭在弦上了,她今天,也只好来碰个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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