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龙傲天和挚友相爱相杀13(2 / 2)

gu903();他甚至望着池中的游鱼,想起小时候,那个人最是擅长磨他们的性子。

楚昊天自小坐不住,闹腾至极,练功时候仗着聪明悟性好,总是三分钟热度。

那个人便让楚昊天磨石头,用石头磨出清晰的人像来,做不完之前,不管楚昊天怎么闹,都绝不见他。

那时候,寒楼一直做得很好。

那个人从未这样对过他。

可是,当楚昊天做完了,哭着抱着那个人的手臂撒娇的时候,那个人又满足楚昊天所有的愿望。

寒楼从未能像楚昊天那样过。

他只闹了一次脾气,将楚昊天推下海。

就那一次。

但结果是,他在也没有资格留在那里。

寒楼笑了。

他和楚昊天,从来是不一样的。

“天音教,雪衣长老携少教主到。”

所有人,屏息静气,瞬间齐刷刷望去。

包括寒楼。

只有远处奏乐的人仍旧奏着。

在缥缈的仙乐里。

青纱幔帐的鸾舆,远远平稳飞来。

左右护法身着异域服饰,佩银饰,脸上的面具也是银质。

身后十二队执灯使者,十二佩刀的护法。

男女皆华服彩饰,貌美神秘。

他们徐徐而来,分列两旁。

那青纱鸾舆四周没有任何牵引承托,只在车鸾前方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俊美青年。

左手轻轻握着鸾舆前方抬轿的横杆,像是执着风筝一般,如鹤如鸿,翩然而来。

黑衣青年落地,将他手中的鸾舆缓缓放下在红毯上。

像是一片轻薄的云落在了雪地一样,没有一丝声响和尘埃。

风吹起青纱,鸾舆里的人一身红衣。

刹那风起之间,叫人看见侧脸和下颌。

只一眼,便叫看见的人恍惚失神。

都说坊间流传的画像失真,但为什么那匆匆一眼所见,竟然比画中人还要震慑心魂?

站在鸾舆前的黑衣青年伸出手,车里的人也伸手,将手交给对方。青纱被执灯的使者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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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乐的那些乐艺不知何时停了。

万籁俱寂,万人空巷。

车里的人走出来,他的脸上戴着半幅红宝石和黄金做就的蔷薇面具。

然而,即便面具遮住了那双眼睛,所有人还是瞬间被那种纯粹视觉的美冲击到大脑空白了一瞬。

像是在狂风和深海里一样,窒息溺亡的感觉。

——怪物!

太过美丽的存在,尤其这个美丽的存在还极致的危险,那和怪物是一样的。

在冲荡心神的震撼后,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

十年了,他为什么好像没有一丝变化?

他真的重伤了吗?

只有楚昊天怔怔望着,觉得,那个黑衣青年扶着温泅雪的手走出来的那一刻,红毯红衣,虽然场合不对,但还是让他下意识想到……新郎迎亲。

想到他在刺杀那一天,揭开过那张血蔷薇面具,那张脸的确比至今为止所有的画像都好看。

楚昊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心里莫名其妙的刺痛、酸涩。

他按了按,心想,任何人有这样一位情敌,的确都应该感到酸涩的。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脑子里竟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

无论如何,他自己都该清楚,自己是谁。

他只是假扮了一次少教主,并不是真的!

纵使那个人在美在好看,他心里只有寒楼。

他只喜欢寒楼一个人。

那是即便毫无记忆,灵魂也深深记得的喜欢。

楚昊天下意识看向寒楼,寒楼面沉如水,冷静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陌生的黑衣青年。

寒楼察觉到楚昊天的视线,朝他看了一眼。

他们之前都在想,那个冒牌的少教主是不是和楚昊天长得很像?

如果要找一个替身傀儡,一般来说,就应该找一个相似的。如果不像,那就易容改面。

但是,没有。

温泅雪没有这么做。

这个黑衣青年和楚昊天没有半分相似。

他们也想过这种结果。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事是,温泅雪对天音教的掌控已经到了,可以指鹿为马的时候。

好事是,温泅雪对那个死去的少教主果然不一般,宁肯顶着这样大的漏洞,授人以柄,也不愿意让别人用那个人的脸。

随着温泅雪走出鸾舆,一步一步走到柳傅书面前。

所有人终于如梦初醒。

远处停了的奏乐也接着继续。

柳傅书拱手笑道:“多谢雪衣长老赏脸,大驾光临,令蓬荜生辉。不知您旁边这位少侠是何人?”

他明明听到了门口的唱礼人说“雪衣长老携少教主到”,此刻却故意装不知情。

温泅雪没有在意,平静地说:“他是君罔极,我的少教主。”

所有人:“……!”

经过柳傅书前段时间暗中的布局努力,大半个江湖都已经知道了,天音教的少教主叫楚昊天。

还知道了,雪衣长老十年前趁机夺权,杀了重伤的楚沅,控制少教主楚昊天,夺取整个天音教的“故事”。

现在听到温泅雪竟然当众说,他的少教主叫君罔极……

先不论这个君罔极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了。

柳傅书故意面上微僵,看了看左右,讶然道:“在下听说,贵教的少教主以前似乎是叫楚昊天的,怎么今日竟然变了姓名?没记错的话,老教主叫楚沅吧。楚沅,楚昊天,君罔极,这……说起来,楚昊天是在下的妹夫尹风杨之子,也该喊在下一声舅舅的。”

大半个江湖都知道,楚昊天为了复仇重伤雪衣长老,叛出天音教,如今就住在露园,就在这里。

温泅雪却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对柳傅书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没有任何反应。

柳傅书深深望着他,眯眼,微微高声说:“昊天,还不快来见过你雪衣叔叔,毕竟自你母亲去世后,他照顾了你七年。”

楚昊天自分开的人群里走来。

英武俊朗的脸上没有挂着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神情庄重冷然,对温泅雪行中原礼:“雪衣长老,许久未见,身体可还安康?”

温泅雪没有看楚昊天一眼,只看着柳傅书,声音平静,毫无情绪:“我没有照顾他,有的是人照顾他。我也不是他叔叔,我是他师父。柳盟主费心了。家里的小孩不懂事,因为前几日跑了一条小狗,便撒了一阵脾气。今次就没有带他出来。毕竟,小孩子应该知道,小狗不听话要跑,换一条训就是了。”

楚昊天脸色微微一僵,一听就知道,温泅雪是在怼他上次刺杀的时候,说温泅雪拿他当狗训的事。

他心里腹诽,长这么好看,这么小肚鸡肠。

不过,他又不是那个死了的少教主。

这么想,楚昊天只当说的不是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脸无辜坦然地望着温泅雪。

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柳傅书强笑道:“雪衣长老说笑了,狗可以换,但人跟狗可不一样,比如这少教主可就只有一位……”

“你说得对。”温泅雪静静望着他,温和认真地说,“在天音教,少教主可以有很多个。但,君罔极的确就只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注1)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沈园二首》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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