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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耆童缓缓开口,“九嶷山中有种叫狌狌的上古神兽,能知往事。取其精魄制成的往生镜,便能记录往事,可唤起前世记忆。但是”

启尧一凝眉,“但是什么”

“妖王若要用狌狌的精魄制成往生镜便必须是它意愿,这狌狌极其贪婪,若殿下给出的条件足以让它满意它便会自愿死去,但狌狌太过贪婪,它愿意舍弃生命的条件恐怕妖王难以满足。”

启尧冷哼一声,“我启尧什么没有,除了这条命便是将王位给它又如何,我只要霜凉记得我。”

说完,他翻身跃上姑获鸟的鸟背,便入了云霄。

耆童抬头看着启尧离去的背影,再次摇头叹气,又蹒跚地走回了黑暗里。

回来,启尧神色似乎十分兴奋,抓着霜降便激动道,“阿凉,我找到让你记得我的办法了。”

霜凉一愣,原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启尧却当了真。

启尧还是一脸的激动,“阿凉,你的伤已好大半,我这就去寻往生镜,你在这里等我,我在此设了结界不会有危险。”

“哦,对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白色的羽毛,轻轻放在空中,羽毛便瞬间变大了百倍,启尧指尖微动,羽毛又变回原来大小,落到了他手中。他将霜凉的手拉起,将白羽放到她手中,“这是我从一老东西养的白鸟上拔下来的,若真有危险,这根羽毛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

启尧顿了顿,“亦能,找到我。”

霜凉迟疑地接下白羽,启尧这时却突然欺身过来拥住她,霜凉身子一僵,听启尧在她耳边轻轻说,“阿凉,等我。”

启尧放开她,正准备转身,却又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阿凉,来生你还可愿还爱上那个不值得你爱的人。”

霜凉愣了愣,她知道启尧说的是谁,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遇到他。”

启尧终是笑了,也许启尧自己都不曾知道,他可以笑得这么温柔,他再一次轻声说,“阿凉,等我。”

说完便转身离去,走出门外,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褪去,脚步微顿,眼神渐渐暗淡。

那这一世呢你可不可以不爱他等我呢

但启尧终是没有问出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跃上了姑获的背。

霜凉看着手中的轻羽,又看向门外启尧还未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启尧,对不起。”

这近一月里她一直有试探启尧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她不是要回去单洛身边,她只是不放心,想回去看他一眼,若他安好,她便回来。

她也知道,启尧给她这枚白羽,是让她选择。

启尧很好,只是,她最先遇到的,是单洛。

待启尧已飞远,霜凉走出门外,再回头看了一眼石屋,眸色微黯转过头,将白羽抛至空中,白羽立即变大数倍。

霜凉试探地乘上白羽,对白羽道,“我想去人界,西泱雍亲王府。”

语落,白羽果然便载着她飞了起来,她有些忐忑的紧紧抓住羽毛,在白羽上明明感觉速度不快,但仅是片刻时间,脚下已渐渐显现出京都的繁华景象,霜凉看着越来越近的京都,眼神中有欣喜,却又有茫然,只轻轻道了句,“单洛,我回来了。”

轻柔的声音渐渐消逝在风里,没有人听见。

当霜凉飞到王府之上,许久未见的亲王府竟成了一片荒凉模样,霜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降落在庭院中,却未见有一个人,四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摔破的瓷器瓦片,还有泛着寒光的长刀。

霜凉忙让白羽降落在府中,空气里残留着难闻的味道,是她无比熟悉的,血的味道。

青色的石板上还留有暗红的颜色,是凝固了的人血,门窗都已拆毁,风吹过,破烂的木门发出嘎嘎的沉闷声响,在一片萧瑟的寂静中听得特别清晰。

霜凉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会这样她不过离开了不到一月的时间,王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妖界的时间与人界是不同的,她在妖界呆了不足一月,但人界已过了半年。

霜凉按耐不住心中涌起的情绪,眼前浮起一片阴影,头脑中似是雷声滚滚,轰得耳中只有嗡嗡的声响,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拽紧,一时间竟喘不过气来。

霜凉扶住摇摇欲坠的木门,她不相信,不相信王府会变成这般模样,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猛的抬头,慌忙地提起衣裙朝东庭跑去。

原来一庭的芳华如今只剩被踏碎的花泥,霜凉屏住呼吸颤抖的推开紧闭的木门,可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

她捂着胸口后退,不敢置信的摇头,单洛,你到底怎么了。

她迷惘的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渐渐无力的蹲下,双手环住双膝,将头埋了进去,半晌,有呜声在空旷的庭中渐渐响起。

单洛,你在哪里

此时的单洛穿着已被鲜血染红的戎装,散乱的头发在带血的风沙里飞扬,他一手撑着帅旗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残破的帅旗在凛冽的风中飘扬,发出呼呼的声响像一首悲壮战歌的激昂前奏。

他用嘶哑的声音吼道,“帅旗不倒,我军犹在”

单洛紧紧的握着手中早已被鲜血溅染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长剑,这是他送霜凉的护心剑,他说过,剑亡人亡,即便死他亦不会放下手中的护心剑。

凛冽的风撕扯着他带血的脸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气息沉重,他抬起眼眸,眼神凌厉的看着眼前架好弓弩的敌军。

他的脚已被砍伤,而他仍挺直的站在残阳如血的日暮里,血红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映在他身后为他而战死的战士遗体上,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即使是跟了自己十五年的肖云,单洛亦是亲眼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倒下。

肖云倒下的时候微微动了动嘴唇,而那一声“王爷”终是没有喊出口便跌进了一片血泊之中。

单洛此时只觉得痛,痛入骨髓,痛入血肉,痛入心扉的痛。

他看不清城墙上站着的李莽此时是何表情,但他知道,他一定在笑,在狠狠的嘲笑他,曾经风光无限的雍亲王,现今却狼狈如斯。

单洛知道,他是故意,故意不先杀了他,故意让他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让他亲眼目睹他是如何一败涂地。

单洛悲痛的看着倒下的战士遗体,喉结哽咽的上下滑动。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里是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所迸射出的愤怒与恨意,恨不得目光能化作长剑,将城墙上一干人等的心脏一个个刺透,剜出,祭奠为他而死的战士亡魂。

单洛的胸腔不停剧烈地起伏,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不甘心输得这样彻底

单洛瞪着他们,愤怒的发出一声如同猛虎的嘶吼,“来啊”

身着银色铠甲的李莽嘲讽的看着此刻孤军无援的单洛,举在空中的手没有迟疑地猛地挥下,霎时,千万支黑色的箭矢脱离了弓弦,黑压压如同暗色的沉云覆盖了整个天空,漆黑的箭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直向单洛飞来。

单洛看着满天的箭矢,却是笑了,缓缓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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