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腊梅。”
“师姐……”每听到一个正确的回答,李扶摇的眼眶就湿红了一分。问到最后,堂堂七尺有余的男儿竟泣不成声,将半边脸埋进绣枕中,无声地喘息着:“那我第一次亲师姐,是什么时候?”
亲?
涂灵簪这下傻眼了,她略带茫然的望了望李扶摇:你什么时候亲过我?完全没印象啊。
正愣神间,却见李扶摇忽然起身凑向自己。下一刻,她感觉到一个微凉而柔软的吻轻轻的落在自己的唇瓣上。
李扶摇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张嘴含着她的下唇轻咬了一口。然后,他稍稍退开了些许,晶亮的眼眸深情的凝望着涂灵簪,缓缓勾出一个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笑来,笑得满脸是泪。
他说:“师姐要永远记住,永宁三年四月二十日申时,扶摇亲了师姐。”
这个伴随着泪水的亲吻,轻而微咸,似乎浸润了三年的苦涩。涂灵簪下意识的摸了摸唇瓣,只觉得心脏没由来跳的很快很急促,这是二十余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陌生而神秘。
她望着对面那笑得跟狐狸似的的师弟,捂着胸口疑惑的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李扶摇心境大起大伏,忽然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喘起来,他弯腰伏在榻边,呕出一口黑红的毒血。
涂灵簪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这才略微慌乱的用帕子抹干净他的嘴角,一边轻拍背脊给他顺气,一边倒了凉茶,就着两颗化毒丹一并给他。
李扶摇就着她的手吃了丹药,好半响才慢慢平复呼吸,勉强笑道:“师姐,你知道这丹药解不了我的毒。”
“多少能让你多活几日。”涂灵簪背对着他,心神不宁的将被血浸透的帕子洗干净。
“师姐,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好么?”身后,李扶摇低声唤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和深情。他叹道:“师姐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乌鸦,告诉了十三骑,却唯独将我蒙在鼓里。”
涂灵簪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扶摇,你还记得上元节灯会么?我们在元宵摊子旁遇上乌鸦来行刺秦宽时,你口口声声喊着要将‘涂氏余孽’和‘逆贼’碎尸万段……”
嘴角的浅笑褪去,李扶摇忽的抬头,紧张的看着涂灵簪。
涂灵簪自嘲一笑:“那时我才刚重生一个月,没有了引以为傲的武功,没有了亲朋好友,有的只是掖庭宫罪奴的身份。看到你言辞间那么痛恨涂氏,我忽然就没有了向你坦白的勇气。后来我到了来仪殿,撞见你做噩梦的那一次,我也试探着问过你恨我吗,你说……”
“别说了!”李扶摇忽的打断涂灵簪,回想起过去几个月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痛苦和害怕的神色。他几近乞求的看着涂灵簪:“别说了,师姐。”
“我以为李淮将你带到我身边,是他们为了试探我而设下的圈套。加之后来我查出萧氏一族是秦党羽翼,便更坚定了你是秦宽派来的细作,却没想到师姐你竟重生到了萧尔雅的身体里。
你的神态与师姐前世颇为相似,对我越关心亲近,我便越坚定你别有用心;你的举止与师姐越是相似,我便越怀疑你是秦宽派来试探我的奸细。我怕说错了什么会让秦宽起疑,才说恨涂氏一族……”
他急促的喘息着,流着泪哑声道:“对不起,师姐。我差点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