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婆子答了声是,便将韩嫣推至院外后,就将门关上了。
韩凌再将晏紫姹叫了来,吩咐道:“晏紫姐姐,这段时间我想让你帮我盯着韩嫣,若是有人想杀她灭口,一定要将她救下来,保她一条命!”
晏紫姹抱着双臂,有些愕然的看了韩凌一眼,似乎对她下达的这个命令不太理解,但也没有多问,答了声是,便走了。
听雨楼的院子里陷入片刻的沉默,巧儿见世子脸色不太好看,都有些吓住了,莫不是因为世子夫人这次擅自外出真惹他生气了,可在樱士馆见面时不都是好好的吗?
就在巧儿担心受怕胡思乱想的时候,徐舒玄突地抓了韩凌的手,就大步朝着内室里走了去。
吩咐余嬷嬷就将晚膳摆在了内室,徐舒玄一进屋子就将韩凌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衣袍从她肩上滑了下来,徐舒玄目光极为紧张的盯在了她肩头下一颗极小的红痣上,他曾经有检查过她的身体,所以几乎可以记住她身上的每一个记号,当看到这颗红痣时,他刚才油然升起的恐惧之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怎么了?舒玄,我真的没事,那个塔罗王子是想要挟持我,但幸好你及时赶到了,所以没有让他得逞。”韩凌安慰的说道,又笑了笑,“你知道吗?他挟持我竟然是想逼我父亲出现,他告诉我,母亲的师傅真的就是我的父亲,真的是他!”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确切的消息,她心中倒是十分欣慰的,可是塔罗王子想利用自己逼师傅出来相见的这一行为还是让她内心不安——师傅能一剑将他筋脉挑断,可见他们师徒之间是有解不开的仇怨的,塔罗王子想见师傅必定是有所企图不安好心!
然而,徐舒玄听了她这话后不但没有放松心情,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阿凌,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听了韩嫣所说的话后心里有多害怕,若是我晚来一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不是就……”
“哪有这么严重,我又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何况还有无双保护我呢!”韩凌还是一幅不以为然的轻松模样,转而想到无双掉进了那个机关暗室,又问,“对了,你带去的羽林卫可有在那樱士馆里找到无双的人?”
徐舒玄明显的还没有从刚才的后怕中回过神来,他捧起韩凌的脸颊,仔细端详起来,像是永远也看不厌似的,凝视着她一双寒潭秋水般的眸子怔了很久很久,后来干脆就朝那微张的樱唇重重吻了下去,这一吻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又融合了他宠溺温柔的情怀,不用再多说,他胸腔中有节奏的剧烈心跳便已说明了他此刻的忧惧紧张及不舍。
直到晚饭摆好后,徐舒玄这才结束了对她的惩罚,拉她到一张梨花木的小桌旁用饭,期间,夹了不少菜到她碗里,其中鸡腿就有两只,韩凌便嘟囊着小嘴道:“照你这样将我喂养下去,我以后定然会长成一头肥猪,又重又难看,看你怎么办?”
徐舒玄就被她逗笑了,这是他今天从府衙回来难得的一次笑,韩凌觉得自己非常有成就感,后来就聊起了他办差之事。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皇上还将那么大的一个案子交给了你去查?”韩凌问道。
徐舒玄答道:“这桩案子陆颜召查了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是没有进展,而京城之中还有人在失踪,皇上总觉得我心思比别人灵敏,就将这个案子交给了我来查,想让我尽快查出一个结果,抓了凶手好结案,不然这个年全京城的人都过不好了!”
韩凌总觉得皇上的心思不会这么简单,连陆颜召都查无果的案子,却交给了舒玄,还让他尽快结案,便担忧的问道:“那皇上给了你多少天时间?”
徐舒玄笑了一笑,轻声回答:“七天!”
“七天?”韩凌几乎是惊呼出声,陆颜召查了一个月的案子就只给舒玄七天?
徐舒玄知道她心里担忧,便握了她的手轻轻揉捏道:“你不用担心,七天对我来说足够。”
韩凌随即便想到了他对塔罗王子所说的话,便问:“你是认定了凶手就是塔罗王子吗?”
“他一个人肯定做不来这件连环杀人的凶案,最多也只是谋后主使者,那些死者的身上都有一种毒,世间罕见,现在尚还不知这种毒的名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都是因为承受不住这种药物的控制精神错乱血管爆裂而亡……”说到这里,徐舒玄又赶紧打住了,转而自责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平白的影响心情和食欲,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这个案子我已有了线索,要寻找到证据不难。”
“倒是你,跟我说说看,那塔罗王子挟持你,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突地话锋一转,问道。
韩凌便将她与塔罗王子之间的对话全部一字不落的说给了徐舒玄听,最后还提到了那个密室里的机关,徐舒玄听了之后也很震惊。
“没想到他也是师傅所收的其中一个徒弟,难怪他也懂得机关之术。”徐舒玄感慨了一句,又深深的锁紧了眉头,“他想要见师傅会不会就是为了那一张舆图呢?”
“舆图?”韩凌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后,也讶异的重复了一声。
徐舒玄便认真的看向了她,似在思忖着有些事该不该说给她听,但在韩凌那清澈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彻底认输了。
“阿凌,其实有件事情我一定没有告诉你,就在你四舅舅出征后的第十天,墨玄寄了封书信过来,他在押送粮草路过大同驿站之时,曾经遭到了一批不明身份的红衣人的劫掠,那些红衣人的战斗力似乎比常人高出好几倍,墨玄与他们交战甚久力不能敌,就在那个时候,一个白发的男人救了他,才保住了那一批粮草,而且那个白发男人还给了墨玄一张舆图,那张舆图之详尽囊括了整个北漠之地以及边境的各个小山小径,墨玄说,有这张舆图在手,西北之战胜利在望。”
韩凌听到这里不可谓不激动,连眼里都闪泛出泪光来。
“你是说,救了墨玄的那个白发男人就是师傅吗?”她低颤着声音问。
徐舒玄顿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也露出了一个极为欣喜的眼神,他说道:“几乎可以肯定。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到那桃源谷的竹屋里有看到地上一些削断的碎竹片,那上面是有字的,石州是一个地名,那些竹片上所绘的定然也是一张舆图,定是塔罗王子想要得到它,便被师傅给毁了!”
“然而,师傅又毁了另一张舆图给墨玄,这说明什么?师傅知道墨玄押送粮草,甚至知道他的行程,所以他才会这么及时的救了他,其实在你四舅舅出征之前,师傅很有可能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也许是有未完成的心愿和志向……”
韩凌有些控制不住的泪泉涌出,下一瞬间便又落进了徐舒玄的怀里,就听他说道:“阿凌,我相信他终有一日会来找我们的!”
韩凌只顾着抱紧了他,用泪水磳湿了他的衣襟,却又听到他忽地道了一句:“父亲的事我们都可以暂且放下了,但长公主与徐明烟之事,总要想个办法解决,我绝不能再让她们动到你的头上!”
但徐舒玄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这对母女就给了他一个炸雷般的晴天霹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