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知音没有什么期待,赵旭宁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晚上下班就直奔家里,回屋里一通倒腾。
已经休息大半天的赵如静忍不住凑过来说:“哥,你是很帅,但不能太想让自己帅。”
赵旭宁正在拨弄着头发,手一顿说:“什么意思?”
赵如静指点江山道:“这样你就会变油?”
油?要不是亲妹妹,赵旭宁都很想撩衣服下摆给她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哪来的油。
他道:“你讲点我能听懂的。”
真是跟不上流行,赵如静拍拍哥哥的肩膀,换个方式说:“你跟平常一样就好。”
赵旭宁想到宋知音,连正常两个字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平常。
他道:“我平常什么样?”
真是个好问题,赵如静一时也讲不出来,摸着下巴说:“你要是想一击即中,要不别穿衣服去了。”
小姑娘家家的脑袋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赵旭宁道:“是想耍对象,不是耍流氓。”
赵如静嘴角抽抽说:“耍对象是什么上世纪的发言。”
人家现在都叫crush好吗。
赵旭宁本来就是生于上世纪,抚平衣服下摆的褶皱说:“那你觉得穿什么好?”
赵如静上下打量他道:“你穿这件衬衫,是想表达什么?”
从颜色到款式,都像是高中生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违和感十足。
赵旭宁本来觉得挺不错的,这会有些窘迫道:“想斯文一点。”
赵如静好笑之余又替哥哥心酸,说:“你就大方一点去呗。”
赵旭宁压根做不到,光想就觉得手脚都放不开,整着衣领说:“你帮我挑一件吧。”
他的衣柜里东西不多,几乎全是方便上课的T恤。
赵如静看来看去,说:“你穿这个白的吧,显年轻。”
显年轻?赵旭宁摸摸自己的脸道:“我很老吗?”
他还以为二十六岁是风华正茂。
赵如静看着哥哥的长相,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来,只能道:“像大学生,很青春。”
这个形容赵旭宁可以接受,换上之后说:“像会弹吉他的人吗?”
赵如静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喜欢会弹吉他的?”
没准现在改成吹唢呐的。
赵旭宁从前花过不少时间研究宋知音的喜好,说:“我知道的很多。”
弄来弄去,结果一暗恋十几年。
赵如静都不知道说哥哥点什么好,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睡觉。
赵旭宁却几乎是一夜未眠,连台词都反复考量过,天一亮就出门去。
大早上的,不知道发什么癫。
李丽琴喊道:“你不吃饭吗?”
赵旭宁现在就想着去等中午,不过考虑到还有课,回过身拿个面包说:“这样就行。”
他今天没什么食欲,经过咖啡店的时候停下来研究。
这个点,自然还没开门,只有两道冷冰冰的卷帘门。
赵旭宁的心不知道怎么也泼了一盆凉水似的,步伐沉重起来。
他到楼上,先把灯都亮起来,打开窗透透气,然后坐下来吃早饭。
空气里夹杂着晦暗和新鲜,赵旭宁呼叫音箱放歌。
他没有做任何选择,智能却选择来一首《好心分手》。
赵旭宁一时不知道是诅咒,还是期待于能有分手的前提——谈恋爱。
他重重叹口气,拍拍脸说:“长点出息吧。”
可他人生遗憾千百,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唯有这一桩,好像连喜欢都已经成习惯。
但躲避好像也是下意识的想法,因此自如两个字完全做不到。
哪怕是说着要当作没事的宋知音也一样。
她早起照例在院子里跳绳,只觉得自己临时甩掉了几斤肉,看上去苗条许多。
这种自信,只维持到她化完妆照镜子,看着不对称的眉毛发脾气。
世界上很多瑕疵,是人对自己的挑剔。
宋知音只觉得眼影太重,腮红像猴子,修容仿佛是被谁打过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