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有什么事急着要去办,言语利索地答应凤笙会让人去查清风道长和清尘子之间的事,凤笙见势便借口府中有很多事要办告辞。丽皇贵妃也没留她,让倩如将她送了出去,自己则命贴身宫女服侍她梳妆打扮。
凤笙走后没多久,丽皇贵妃便领着人去了乾清宫。
积雪未化,丽皇贵妃坐了暖轿。
暖轿到了乾清宫前,守在殿外的太监见了,忙弓着腰跑了过来。
“这么冷的天,皇贵妃怎么这会儿来了,陛下正和裴大人等商议国事,要不奴才先让人服侍您去西暖阁里暖暖再说?”
换成别的嫔妃可没有这个待遇,只有这个年逾四十依旧荣宠不衰,宠冠六宫的皇贵妃。且丽皇贵妃来乾清宫也算熟门熟路,早就是这般待遇,也不算僭越。
“谢谢你了,王公公。”
王诚立马笑得脸变成了一朵菊花,道:“可不当娘娘的谢,福公公可是早就交代过了。别人也就罢,您来了可要小心服侍,也免得被陛下知道奴才们服侍不上心,罚奴才们板子。”
说话间,王诚已经扶着穿着披风的丽皇贵妃往里面去了。
乾清宫设有东西暖阁,东暖阁乃建平帝召见大臣议事之用,西暖阁则为平时闲暇练字作画及起居之用。
西暖阁对丽皇贵妃也是熟地方,让倩如服侍脱了外面披风,她便去了临南窗的大炕上坐下。
有小太监奉来茶水和果子,丽皇贵妃也没让人服侍,留下倩如在门边站着,就让人都退下了。
这一等就等到快中午,期间丽皇贵妃有些困乏,斜靠在引枕上睡着了。
建平帝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美人睡卧图,他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让人别扰了皇贵妃安睡,自己则去了对面的炕上坐下。
丽皇贵妃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睁开眼看见坐在对面的建平帝。
“臣妾失态了。”
她忙下来要行礼,被建平帝一把按住。
“怎么这时候来了?”
建平帝勤于政务,一般上午都是他处理政务的时候,不是有要事没人会敢在这个时候来求见。
“臣妾昨日让人炖了一盅天麻炖乳鸽,隔水足足炖了八个时辰,再炖下去未免火候过足,就匆匆带着汤过来了,也忘了时候。”
建平帝见她低眉浅笑的样子,隐隐还带了点委屈,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命人把皇贵妃带来的汤端来。
别看建平帝什么也没说,这对嫔妃来说却是莫大的殊荣,这后宫里给建平帝炖汤的妃嫔数不胜数,能让他喝下的却没几个。
尤其建平帝素来讲究养生之道,这马上都快传午膳了,午膳前喝汤,等下该进不了多少膳食,可建平帝依旧许了,这就是宠。
不大的甜白瓷汤盅,肉和药材都炖化了,只剩了大半盅的汤水。
福禄亲手把汤倒了出来,刚好一小碗,建平帝端着小碗,用汤匙舀了汤来喝。
皇贵妃手撑着脸颊看着,眉眼里都是笑。
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可私下里爱娇的样子却像个小姑娘,只是这一面没几个人能看见。
建平帝手腕上沉香奇楠木的手串,明黄色的璎珞半搭在炕几上,皇贵妃无聊地拿指尖去拨那璎珞。
细白的指尖,宛如青葱也似,绕着璎珞转着圈,越转越紧,建平帝手腕被拉动一下,又一下。
他看了她一眼。
“好喝吗?”
一碗汤已净,建平帝将碗扔在太监所捧的托盘上,才空出手来揉了揉她的鬓角。
皇贵妃借势就依偎了过去。
见此,福禄忙做了个手势,一屋子人无声无息都退出去了。
“你还没说好不好喝。”声音里带着不显的娇嗔,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
他瞥了她一眼:“不好喝朕都喝了?!”
然后她就似乎满足了,偎在明黄色的龙袍上笑,建平帝熟稔的揽着她腰,还往上紧了紧,免得她掉下去。
至此,因为那场争吵带来的隔阂消失全无,她没说什么,他也没说什么,似乎都明白那场事过去了。
暖阁里有地龙,还烧了炭火。
暖意融融的,熏得皇贵妃有点绵软,靠在建平帝怀里一动都懒得动。
终究心里有点意难平,纤白的指尖在他胸前无意识地勾画着龙纹,小声道:“我依旧觉得那东西吃不得。”
建平帝叹了口气,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发顶:“朕知道。”
“那你还……”
建平帝直了直腰,道:“你还没用午膳,朕让人传膳,就在这里用。”
明摆着是转移话题,皇贵妃也不好再提那事,心里明白事情是过去了,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总归是好的,至少圣心依旧在她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啊,想给女师爷改个名,这个名让我纠结了很久,隔一阵子就要想一下,叫《凤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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