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拓跋清,凤陟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断腿之恨虽已过去多年,虽是因着慕容南朝与拓跋清的里应外合,但说到底,也算得他沙场上的耻辱。
他是个温雅的性子,但说到底,骨子里是有些大男子的,那件事像是一根刺梗在他心头,不说,不提,却一直在那,纵然他喜欢经商的自在,心中却隐隐渴望着再与拓跋清交手,一决雌雄。
“盈儿的烦恼怕是白芷能够解决!”眼中笑意明媚,白芷扭身,朝男子扬起唇角。
知晓自己中了她的小计谋,凤陟却是不恼,反倒上前将她环住,哑声道:“盈儿可是个人精,比你要聪明多了,你能想到的法子她早想过,你现下莫要多心,你我夫妇二人只需好生逍遥度日便可。”
不止是凤盈想到法子,他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他怕她晓得啊。
“彦之,梗心之刺不拔除,你又如何逍遥呢?”双手撑在男子肩头,白芷温婉道:“盈儿晓得拓跋清是你的心头刺,白芷亦晓得,并非凤朝无将,而是盈儿希望挂帅的那个是你。”
他们三人太过亲近,相互知根知底,凤盈玲珑剔透,心如明镜,必然晓得凤陟的心头刺和忧虑所在,更晓得她是支持凤陟挂帅的,所以凤盈在等,等她知晓。
“盈儿确说她希望是我挂帅,她说她会等,因为你会知晓,会劝我!”凤陟失笑,摇摇头,颇为无奈道:“你们二人当真比亲姐妹还要亲近,心意竟如此想通,事方出,她便笑着说,我会再去找她。”
“我们是彦之你最亲近的人,都希望你过上真正逍遥的日子,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盈儿那般,可以自我排解化去心中的愁。解铃还须系铃人,夫君心头的刺,要靠拓跋清才能拔去。”认真地抚着男子的眉眼,白芷含笑道:“白芷会打理好不岳城的营生,会等夫君凯旋而归,夫君不必挂心。”
“白芷……”以额抵住她的额际,凤陟吃吃笑道:“得妻如此,三生有幸!”
她是个体贴的,可他怕她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毕竟战场不比商场,那里的杀人,是见血的。
“那时我初挂帅旗,还是个黄毛丫头,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止是相信自己的武艺,还相信洛阳内的亲近之人都在等我凯旋而归。”
“白芷与我亲如姐妹,在她心中,你我二人等重,她能心无旁骛地等我四年,就能心无旁骛地等你归来。”
“莫要小瞧她,她只是看着柔弱。”
“有重要之人在等,就不会输。”
凤盈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凤陟垂眸看着眼神坚定的女子,试探着问道:“等盈儿归来的那四年,你怕吗?”
“听说北疆极荒,常有粮草不足之事,白芷不怕盈儿有性命之虞,只是怕她饮食起居没人照顾,但细细一想,能跟着这般英雄的人物,是白芷的福分。”轻轻环住男子的腰,白芷正色道:“白芷亦不怕夫君有性命之虞,夫君是白芷的天,只要天一日不塌,白芷就会安心地在家教子。”
“一定等我!”用力地将白芷抱住,凤陟眼中满是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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