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凤盈登基,称乐帝,纪年归元。
凤朝撤兵洛朝,转攻鲜卑,与洛朝合力退敌十里,鲜卑称臣。
同月,洛朝三王爷出逃,发动叛乱,已故莹妃出现宫城之中,于养心殿击杀当今圣上。
随后二者在乱箭中身亡,未被处决的凤丞相目睹一切得了疯病,悲呼之后撞柱自杀。
两日后,洛朝国丧,新帝登基,称沧帝,纪年归元。
乐帝元年,十二月,翎城天晴朗朗,温暖如春。
榕树之下,搭一张矮几,铺一条小毯,凤盈就这么坐在树头下翻阅着手中册子。
时光悠然静好,一如以往,只是手中的册子由原本的兵书诗卷变为了奏折。
凝神看着奏折,凤盈抬手,尚未触及狼毫便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握住拇指。
“知薇别闹,莫要影响皇帝姑姑看奏折。”白芷欲将孩子嫩生生的小手扯回,不料凤盈反手,将小女婴的手握住。
“知薇,你喜欢这个?”晃了晃奏折,凤盈朝矮几对面的小女婴靠近几分,嬉笑道:“还是你喜欢姑姑?”
“aaa……”凤知薇张口,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另一只小手抱住凤盈的尾指,而后“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陛下……”
“恩?”凤盈一扬眉角,语气和神态都带着几分威胁。
“盈儿!”白芷笑,将糕点往她面前一推,旋即正色道:“六王爷已经登基一月有余了,你就不表示一下吗?”
“我同他,没什么好表示的!”凤盈勾起唇角,神态语气轻松无比:“你也晓得的,凤、洛两朝熄战不久,此场战争是凤朝挑起的,凤朝此时送礼,倒像是战败进贡讨好,委实不妥。”
“盈儿,我心知这是你同六王爷的私事我不该多嘴,但你一不与六王爷来往,二不饮下‘春闺迟’的解药,三不娶美夫侍寝,你可知朝中上下大臣都急得团团转了!”白芷不懂这些朝中事宜,心中更期盼凤盈能与慕容南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毕竟凤陟拜托了她,她总得开这个口才是。
“白芷,我才十八,有什么好急的!”放下手中奏折,凤盈抱过凤知薇,眉目含笑道:“反正你生了一双儿女,够我逗弄操心的了,你我自幼情同姐妹,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就算我将来无后,过继你的一个便是。”
她话音方落,就见白芷拿起素绢,细细抹去眼角的泪。
“怎好好的你就哭了起来!”一手护着怀中的小女婴,一手搭在白芷手上,凤盈嗔笑道:“你瞧瞧你,知薇才生了两个月,却比你乖多了,她这个做小的不哭不闹,你作为她的娘亲,倒像个小孩儿似的吸鼻子。”
“犹记得小姐买下白芷那日,小姐见白芷身上有鞭痕,便告诉白芷,跟了你就不会受委屈,你会将自己所受的疼爱和好运都分给白芷,可现下白芷好像分多了,贪心地把小姐的福气偷拿了。”白芷一面说一面抹泪,凤盈怀中的小女婴忽闪着大眼睛,像是读懂了娘亲的伤心,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怎么了?”凤陟抱着男婴一入院子,便瞧见妻子隐忍抹泪,当下迈着大步,急切赶至她的身侧。
“还不是二哥你没事就用美男计诱白芷向我开口,现下大的小的都叫我骂哭了,你自个哄吧,我可劝不动!”凤盈说着,将凤知薇还给凤陟,同时朝他做了个鬼脸。
“诶,这……”凤陟手生,而男婴凤骁是个能折腾的,当下怀中抱着两个孩子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
“凤二哥你可就歇歇吧,盈儿这才登基两个月,就快被你这个做媒婆的烦死了。”随性地搭上凤盈的肩,柳宗温吞道:“盈儿生得这般好看,又是凤朝的皇上,想自荐枕席的美男多如过江之鲤,何必急在这一时。”
“话是这般说,没错,但……”凤陟没法像柳宗放得那般开,因着曾在朝为官,为凤盈所设想的都不在是从兄长的角度出发,而是忧心着一个帝王。
“没什么可是的,再过个三五年,盈儿要是还没那心仪的男子,就跟柳宗凑合着过算了!”凤盈说着,伸手去勾那温吞男子的肩头,岂料对方避如蛇蝎,身子向后一仰,不复初时的亲昵。
“盈儿,你可别祸害我,虽然我现在还没心仪的女子,但至少府中还豢养着美妾,要是同你凑活,只怕这快活的日子过不了不说,寿命也得大减。”凤盈成了凤朝的帝王,可于柳宗而言,一切都没有变化,只要凤盈还是那个凤盈,他们之间便不会有嫌隙,随心所欲,恣意玩闹。
“柳宗,你拿本小姐的俸禄,竟然还敢嫌弃本小姐!”眉一横,眼一瞪,凤盈做出凶煞状。
“咯咯咯!”凤知薇笑得歪倒在凤陟怀中,露出还没长牙的一排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