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宫禁卫军形同虚设,而他的三子竟然还能指使他身边的侍卫办事,他的权利在这些年究竟被架空到了什么地步?
都说皇权至上,可他掌控天下的霸权在眼前这个霸气横露的男子眼中到底算做什么?他的囊中物吗?
直到此刻,慕容玄德才觉出管公公所言有多么正确。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压制着慕容南宇,可治好他蛊毒的是慕容南宇,帮他夺回皇权的是慕容南宇,被他迫害毫不怨怼的也是慕容南宇,他欠这个儿子,欠这个儿子太多啊!
“父皇,孩儿驱逐凤朝乱党,欣喜过头,还望父皇莫要见怪!”话虽如此,慕容南朝眼中不见一丝恭敬,就这么直视着他的父皇,洛朝的天子。
“所以你是来向朕邀赏的?”深吸一口气,慕容玄德强抑下心中愤怒,面色涨得通红。
“儿臣并非邀赏,只是想向父皇讨要一人……”
“凤盈同南宇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朕不可能在此时拆散他们,将凤盈赐婚与你。”强行打断他的话,慕容玄德一手指向殿门,冷声道:“给朕滚出去!”
“父皇此言差矣!”忽略掉他的言语与愤怒,慕容南朝缓步逼近,徐徐道:“儿臣怎么可能提如此要求叫父皇难做呢,毕竟父皇若是做出此等事,只会失去民心。”
言罢,顿了顿,他含笑补充道:“虽然父皇现下已然不得民心,但儿臣还是崇敬爱护您的!”
“你这逆子,给朕滚!”胸腔剧烈起伏,慕容玄德瞪视着心中原打算传位的儿子,他心目中的皇位最佳人选。
见男子被气急,慕容南朝笑意渐浓,他再次上前一步,手放在男子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顺气:“父皇,你可不能怪孩儿,你镇不住慕容南宇,又将柳城一事的黑锅全叫孩儿背了,孩儿再不动作,这到手的皇位可就要易主了!”
“朕还没死!”手高高扬起,还未落下便被一只大掌扣住。
“皇上,爷是在同您好生商榷,望皇上不要做出过激之事!”席地言罢,松开慕容玄德的手退到后头。
“父皇,您那么讨厌慕容南宇,将皇位传给儿臣,儿臣可以帮您了结了他,而您则可以继续在后宫笙歌作乐。”慕容南朝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这帝位早已是他的所有物,早就烙上了他的名。
“你……”
“父皇莫要急着答应,现下六弟风头正盛,儿臣不会叫父皇难做!”他笑得张狂,眉梢眼角透露出的是不可置否的霸气,仿佛现下华服之上所绣的蟒生生多长出一爪,成为了金贵的龙袍:“父皇只需将凤盈引来,儿臣可以借凤盈对付他。”
“朕自有打算,无需你出头!”猛然拂袖,慕容玄德还未离去便被一堵黑墙拦了去路。
“父皇,现下除了儿臣,还能有谁帮你呢?”手随意地捻起男子的领角,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绣着的金龙,慕容南朝唇角的笑还未扬起,就被一股力道猛然拂开。
“慕容南朝,朕告诉你,你最好收敛点,否则休怪朕不顾念父子之情!”被对方随意的动作彻底激怒,慕容玄德横眉冷对,语气中满满的威胁。
“父皇,若是儿臣没记错,你的暗卫全死了吧!”稳住身形,慕容南朝举步上前,手重新揪住男子的衣领,恶狠狠道:“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是你所有子嗣中最像你的,你当初怎么夺的帝位,儿臣也可以如法炮制!”
“逆子,你个逆子!”慕容玄德如坠冰窖,寒气自脚底升起,很快传遍全身。
数十年前的血雨腥风在眼前浮现,而他的手,就是像眼前人这般卡在自己父皇的喉间,一寸寸收紧,直到榻上的人没了气息。
“儿臣同父皇玩笑呢!”松了揪住他的手,慕容南朝拍拍上面不存在的尘,邪肆道:“父皇,将凤盈带来皇宫不是难事,还望父皇了了儿臣这个愿!”
冷冷地瞪视着他,慕容玄德怒目不语。
“父皇,不过是区区一个你讨厌的女子,叫她成了儿臣的人,对父皇并无损失,不是吗?”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商榷,更多的则是威胁。
慕容玄德沉默半响,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终是妥协了:“朕凭什么帮你?”
“凭什么?”慕容南朝像听到什么笑话般看着他,须臾,悠悠道:“儿臣出现在养心殿内,父皇还要问儿臣凭什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