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这般说本小姐就会放过你吗?”冷冷一笑,手上力道加大,凤盈垂眸睨着那面色渐渐涨红的女子,眼中不带喜怒:“本小姐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也不需得有人为本小姐排忧。”
眸光锁定在女子身上,只见那清灵又妖艳的女子瞳孔不断放大,神色无比痛苦,可她没有挣扎,双手紧紧拽着衣摆,遏制着自己,眼底有那么一丝释然的笑。
“……”张了张口,寻灵只觉喉间的气被一丝丝剥夺,眼前一片亮白,有什么在脑海炸开。
将死未死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几乎是出自于本能的,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探手去扒扣在她喉间的小手。
“嘶……”手上被划拉处一道血口,凤盈手一松,眸色越发阴沉。
“咳咳咳!”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寻灵蜷缩着身子,涨红的脸尚未恢复正常。
“……”看着手上的血口,再看向地上神色痛苦的女子,凤盈淡淡道:“你且说说,还想不想为本小姐分忧?”
“唔……”喉间发不出声音,寻灵用尽全力点头。
“跟本小姐走得太近,你可能会死,更可能会生不如死,你确定要跳脱大丫鬟的身份?”凤盈言罢,再次补充道:“你觉得方才本小姐掐你你难受吗?对比于这世间的万千死法,被掐死可算是一种幸运。”
“寻灵……”她嗓子嘶哑,显然是被那一掐给弄伤了,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没了反应,反倒爬到凤盈身边,在她脚下用力书写着。
“寻灵不惧,寻灵不怕死,死与活对寻灵而言并无差别。”
“很好!”凤盈点点头,躬身将她从地上捞起,淡淡道:“下去吧,日后由你负责本小姐的饮食起居。”
“谢……”寻灵张了张口,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退下吧,叫谷兰帮你好好看看。”凤盈摆摆手,寻灵狼狈地退了下去。
许是劫后余生的慌张,许是还没从头晕眼花中缓过,寻灵没有将门带上。
天上的朝霞落入眼中,那抹橘红色染红了凤盈的眼,可她眼底依旧是一片死灰。
比起皮肉上所受的苦楚,心头的伤更难愈合,哪怕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睡吧,不要为那梦境将眼迷了,现下不将身子骨养好,日后的事情如何能熬过,叫谁来替你扛着?
日子还得过,一切都还需继续,哪怕再苦,她也得活着,更何况她身边有那般多关切她的人,她又如何能因那么个出现在她生命中不久的男子而叫自己消沉颓废。
微微眯眼,以袖遮去越发灼眼的光亮,凤盈起身,一步一步跨向床榻。
合衣躺下,定定看着帐幔定上的流苏,她勾唇,吃吃地笑着。
她究竟怎么了?这不是她,大哥的背叛她都能熬过了,多一个慕容南宇又能怎样?
“慕容南宇……”痴痴地念着那男子的名,在觉出眼眶热意后慌忙眨眼,将到了眼角的泪逼退。
伸手捞过锦被,上面的温度叫她有些眷恋,置于鼻端轻嗅,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他?手上动作一顿,凤盈猛然将锦被摔在地上。
“谷兰,白筠!”凤盈声落,两道身影急急奔来。
“小姐,您怎么了?”看到地上的锦被,白筠没有第一时间将它捡起,反倒是侯谷兰不明所以地上前把锦被抱在怀中,作势就要放回榻上。
“谷兰!”白筠很有眼色地将她拉住,成功叫侯谷兰避免了责骂。
“将本小姐屋内的东西全部换去!”凤盈言罢忽觉不对,当下清了清嗓子,重新道:“传本小姐的话,府内人停下各自手中事宜,将北苑整理干净,并遣人去遭个牌匾,北苑更名为长乐苑,本小姐要搬入长乐苑。”
“小姐?”侯谷兰不明她的心血来潮,当下怔在原地。
“本小姐现下屋内的东西,除了书卷搬到长乐苑,其余的都留在此处不动。”凤盈言罢,阔步迈出卧寝,同时沉声道:“谷兰,你陪本小姐去裁衣,那些个衣裳,只留银色的,其余一律锁在柜中。”
她要找回原先的自己,找回遇到慕容南宇之前的自己,将他的声息存在一点一点排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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