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青衣闪现,恭敬地站在凤盈身后:“属下来迟,还请小姐责罚!”
“游宏图,莹姑就交由你代为‘照顾’了!”凤盈言罢,眸光这才落在蒙面的莹姑身上。
她与她真的很像,眉梢眼角,身形体态,无一不是如同复刻,只不过她们终归不是同一个人,神态气度截然不同。
“庭旭!”莹姑声音有些发颤,看向凤盈的目光是万般复杂。
他们二人殊死搏斗,而她却要被迫观看,这样对她而言是多大的伤害,这女子难道就没心吗?
是啊,凤子莹十七年前就死了,她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不相信,就不会去怀疑,不会去刨根究底,这样有利于他们的计划施行,不是更好吗?可为何她会难过得心颤,整个人如坠冰窖。
“夫人,您……”冷老大顿了顿,无奈道:“您还是在此观看吧!”
“……”莹姑嚅动唇瓣,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能后退数步,以行动表明心思。
“冷老大,请!”梅花镖上的毒并非烈性,可见对方手下留情了。
留情?凤盈眼中闪过讥嘲,他们所谓的留情不过是因着她还有利用价值,她现在要是死了,他们的计谋也就无法得逞。
“凤小姐,请!”凤盈眼中的寒意冷老大看在眼里,当下只得硬着头皮与之搏斗。
反握住利刃,凤盈欺身而上,率先发起攻击。
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对方不敢伤她,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毫无顾忌地下死手,哪怕她现下运功过度只会叫阴毒更快发作,但她不惧。
她所尝之痛,必双倍奉还,他们拿她当傻子,当棋子,她就要叫他们被伤痛蚀骨。
寒光乍现,杀意浓烈,冷老大错愕于她招式的毒辣,只能以柔克刚,招招走的阴柔之势,只为不伤及她。
二人斗得火热,莹姑在一旁看得坐立不安,她很想上前将他们拉开,她不要看到他们兄妹相残,可她劝不动凤盈,在凤盈心中,她什么都算不上。
“啊!”当利刃划破冷老大的衣袖,莹姑发出一声疾呼,猛然上前两步,却在游宏图的盯视下默默后退。
凤盈失血未愈,又中了毒,功力自是大减,只是冷老大下不去死手,而她招招狠辣,因此二人难分伯仲。
手臂上的痛感传来,冷老大连退数步,只觉一阵头晕。
银甲上有毒!他看着冷笑的凤盈,忽觉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她在北疆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与拓跋清正面交锋,她不屑于用毒伤人,可现下,她变了,回洛朝的短短半年,她变化那般巨大,叫他措手不及。
“冷老大,凤盈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吹了吹带血的银甲,凤盈眼角的余光飘向冷老大身后的女子,果见她面色苍白,满目的痛彻。
这就痛了?凤盈笑得嗜血,很快发起第二波攻势。
她用的毒可不像冷老大的那般温和,冷老大所使之毒只会叫她动作变得迟缓,但她下的毒乃是侯谷兰用她先前溢出的毒血所制毒药,具体药性她并不明了,但侯谷兰说了,只需一小颗便能毒死一城人。
蚀骨钻心的痛传遍全身,冷老大踉跄后退,规避不及,很快白衣再次染血。
他双眸清明依旧,能够清晰捕捉她的动作,可他的脑袋做不出反应,他不晓得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钻心的痛叫他意识越发清醒,他能感觉到每一寸肌理在灼烧,整个人如被烙铁烫烙。
凤盈步步逼近,心中有一瞬间的迟疑,眸光却是无比的坚定狠辣。
那是伴她十七年的痛,从小到大,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现下她不过将万分之一偿还了,对方竟然双唇乌黑,一副支撑不住的模样。
反手,银甲刺向冷老大的喉。
“不要!”莹姑觉出了冷老大的不对,可她上前一步便被拦下,当下顾不得行踪暴露,袖中飞出桃花扇,发出一声诡异的细响。
只是一瞬,周遭出现无数黑衣人,无需指令便攻向凤盈。
“主上,可需要微臣出手?”闲云的声音入耳,凤盈几不可见地摇摇头,银甲一寸寸贴近冷老大。
她不会杀他,因为她下不去这个手,但她却不能迟疑,因为哪怕一瞬间的迟疑都会叫对方觉出异常。
“铛!”杀器被不明物体弹开,凤盈危险地眯起眼,眸光落在冷老大喉间那道细细的血口上,却生生停住了进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