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公公……”指着趴在桌上闷笑不断的女子,季大人有些不知所措。
都说外表坚韧的人内心里分外柔软,他素以为凤盈是个例外,没想到她只是隐藏得比他人要好。
也是,一个疼宠自己十数年的爹爹说变就变,任由她被那些女子间的恶毒伎俩迫害,定然会无比心寒。
“季大人,走罢!”管公公以嘴型言罢,将头缩回,一会便没了声息。
“……”垂眼看着笑得酸涩的女子,季大人拍拍她的肩,由衷道:“凤小姐,你要是本官的女儿该多好啊,凤丞相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要是有一这般优秀的女儿,定捧在心尖可劲地疼,而不是叫她心伤至此,暗自垂泪。
虽然有心安慰凤盈,但管公公现下还要跟他交代皇上的圣令,当下只能长叹一声,道了句“抱歉”,而后快速离去。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又何须如此!”温暖的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凤盈偏过脸,眼中没有一丝红,清清冷冷,仿佛方才笑得苦涩撕心之人不是她。
“这点小酒还放不倒本小姐!”眉目轻展,凤盈把玩着白子,看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道:“本小姐可帮了你大忙,六王爷打算怎么报答本小姐呢?”
她酒量甚大,只是在北疆时为了避开一些无聊的庆功宴,常假醉离场,因此真正晓得她酒量深浅的人并没几个。
“凤小姐想要什么报答?”微微倾身,墨发拂在她耳际,慕容南宇压低声音,调戏道:“要不本王以身相许?”
“不要脸!”凤盈低啐,将他的脸推开。
抓住她的柔荑放在腰间,慕容南宇将她强行按在胸口:“本王便是不要脸了!”
“噗嗤!”凤盈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呐呐道:“要回洛阳了,你打算怎么办?”
“本王早有安排,不必担心!”轻抚着她的秀发,感受着那柔滑的触感,慕容南宇眼中尽是满足之色。
现下他完完全全确定了她的情,她的心,就这么拥着她便能心静,隔绝一切喧嚣。
“皇上对你存了试探,怕是回去后你要遭遇的事情会更多!”把玩着他腰带上的暗纹,凤盈用透明的指甲在上面抠了抠,没能抠出线来,当下不屈不挠地在上面刮着。
“你方才已经帮本王挡回去了,不是吗?”他们二人皆晓得季大人不是那种喜欢多事的,会问及他二人的关系,便是有所意图。
垂眸看着她将价值不菲的腰带上的银丝挑起,慕容南宇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她这癖好当真是奇怪,早前他瞧见柳宗衣冠整齐地入了凤府,待出来时,两边袖口的桃花只剩花瓣,花蕊全没了,再过了些日子在皇宫后院遇见柳宗,还是同一身衣裳,但上面的花瓣也没了,只剩下灰色的秃枝,颇有一番风韵。现下瞧着抠得一脸认真的女子,便知她就是那罪魁祸首。
“也就这一次罢了,皇上哪肯轻易罢休!”扯着上头的银丝,凤盈龇牙,一副与之势不两立的模样。
被她逗趣的表情取悦了,慕容南宇扯了扯她鼓起的小脸,失笑道:“本王这条腰带可是个宝贝,你若是挠坏了……”
话音未落,怀中女子便揪住他的衣袖,换了个抠挠的地方。
他的腰带是宝贝,用处颇大,抠掉了上头的暗纹实在影响美观,至于这衣裳嘛,蔽体之物,只要她喜欢挠便由着她,区区一件衣裳,只要她能将坏心情全数挠去便好。
“慕容南宇,你当真是个王爷!”抓挠了半天,凤盈忽然这么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恩?”慕容南宇不明所以地扬眉,就见她手一摊,闷闷道:“你衣裳上的针脚未免太密了点,根本就挠不起来,本小姐指甲都断了!”
末了,她撇撇嘴,补充道:“还是柳宗的衣裳挠着舒服!”
他袖口的纹路实在太过精细,根根密实,很难用指甲勾起。
“柳御医身家不足,你要是再挠他的袖口,他连件得体的衣裳都没了!”执起她的柔荑,一根根摸过她的指甲,感受到上面细微的凹凸,慕容南宇不由笑道:“你且说说喜欢哪种针脚的,本王命人多做几身衣裳!”
“本小姐喜欢那种疏密有致的,恰好有地方落指甲,不过不要太好挑起,那样就不好玩了!”凤盈心情烦闷时多喜欢一点点抠去各处绣花,一见那些假物散去,她便觉得心情大好。
“恩!”慕容南宇听着她一样样地说着手感,眼中笑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