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慕容南宇阔步追了出去,大掌将她的柔荑抱住,十指紧扣不愿放开。
脚踩在软软的雪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凤盈眼睑微颤,唇角渐渐扬起。
柳宗熬好了药,左右找不到慕容南宇,又听人说他朝这边来了,心中不免担忧,可当他跑到小院里,见二人并肩而立,气氛一派祥和美好,当下不免觉得意外。
看了眼手中将凉的药,柳宗上前,清了清嗓子:“六王爷,您该用药了!”
他所指的药是什么慕容南宇心中清楚,没有一丝犹豫,接过,饮尽,再将药碗递回。
“盈儿,你们……”拿回药碗,柳宗并没立即走的打算,他眸光落在凤盈身上,带着几分恼意。
“柳宗,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晃了晃十指相扣的手,凤盈毫不避讳,十分坦荡道:“我不该骗你,但我不想离开柳城,起码,在瘟病治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骗了柳宗,告诉他只要放血三次,将慕容南宇的瘟病稳定下来后她便走,但她做不到,纵然心中晓得她在这里并帮不上忙,她还是不愿离去。
“你觉得值得吗?”值得吗,将自己的性命搭上,这样真的值得吗?
“柳宗,你了解我,你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不然你不会出现在柳城内!”凤盈眉眼中满是笑意:“我相信茜茜,也相信你,所以我会在柳城一直陪着你们!”
事实证明,前世的轨迹已经改变了,或者那前世只是个梦境,可不管如何,茜茜的前世确是真确的,柳城真的闹了瘟病,只是不知这两个于她而言特别重要的男子会不会有事。
“……”柳宗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他来柳城的目的很简单,不为江山,不为社稷,只为他这个最好的朋友:凤盈。
于他而言,慕容南宇死了凤盈会难过,所以他要尽自己的力去救慕容南宇。
“柳宗就不打扰你们了!”没有繁杂的礼节,柳宗掏出医典一面看一面离去。
原本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重到让他喘不过气来,可凤盈的留下却叫他轻松不少。
死与活,那是他们一起的事,他不用担心她会因为他和六王爷的死而肝肠寸断,他们已经被拧在一处,从今日起,他只用为自己而拼命,毕竟现在他也染上了瘟病。
“盈儿,本王想知道,你是为何折回来的?”她明明出了柳城,是因为途中遇上柳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本小姐心有不甘,想着回来打断你的腿,结果一不小心听见了某瞎子的自白!”说到这,凤盈面色微变,眼睑颤了颤,将情绪掩去。
她知这男子对她深情,却不知他花了那般大的力气一步步将她推开,只为了让她不卷入涡流之中。
“南宇!”凤盈郑重地看着他,紧扣着他的手:“这世间,我最相信的就只有那么几人,你是其中之一,所以,日后哪怕遇上再大的难,你可以不说,但不能把我推开,我这人身上棱角太多,推远了,哪怕日后觉出是个误会,哪怕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不会回来了!”
这次是她发现,执意不走,下次呢,下下次呢,她和他身边都有那么多的难,她只希望这条荆棘之路有人陪着一起走,而不是活在谁的庇佑下。
“不会了,不会有下次的!”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慕容南宇倾身。
他的唇越来越近,凤盈眨眨眼,偏过头,不让他得逞:“慕容南宇,游方鬼医是你的师父!”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游方鬼医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很想拜那厉害的老者为师,可老者说,他一生只会有一个徒弟,老者的徒弟她见过,是一面容残缺的少年,可是……
抬眼看着面前绝代风华的男子,凤盈只觉这个世间有太多未知,太多自以为是而不是的东西,有时候就连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游方鬼医是本王的师父,我们小时候便见过,那时的你很胆小,谁都怕,独独不怕本王!”慕容南宇言罢,眼中溢出温柔:“当是本王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女娃,怎那般清冷,可清冷中又带着阳光,明明是与本王一般的境遇,却看得比本王要开,小小年纪,怎会如此通透!”
“真的是你!”凤盈愕然。
七岁那年她同大哥和王宇哥哥一道出游,结果遇险跌落山崖,他们三人就这么分散了,再睁开眼,已置身一间竹屋,而竹屋的主人是一面容残缺的少年。
gu903();那时因着有人追杀他们,再加上从山崖上摔下,心里很是害怕,稍稍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将她惊起,她几乎像是惊弓之鸟,满心满眼都是对未知一切的恐惧,但独独是那个面容残缺的冷俊少年,却叫她感到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