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素来都是女子为男子守身,如今王爷为了一个女子过分洁身,致使子嗣全无,这岂不是招人笑话。
“此事不能叫她晓得,吩咐下去,都把嘴给朕闭紧了,胆敢泄露风声,株连九族!”他手下一个个都是可为他抛头颅之人,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他们都不会惧怕,唯有株连家人才能叫他们有所畏惧。
“王爷……”老者还想说些什么,见慕容南宇脸色渐差,又是一副要咳嗽的模样,当下连忙噤声。
“下去吧!”慕容南宇挥挥手,老者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
梅林内恢复一片平静,慕容南宇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只见最后一盏莲花花灯燃尽,不剩半寸蜡。
“九死一生,那便是还有生机!”起身,将花灯捡起,慕容南宇从怀中掏出一张卷好的字条投入其中,而后走向梅林深处。
梅林之后有一极浅的湖泊,通往凤、洛两朝的交界处,他将花灯一抛,便见一朵莲花随水流而去。
“盈儿,若本王不死,你我可会兵戎相见?”明知二人身份为敌,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了她。
世间能为帝王之人皆应薄情,身居高位,便不该沾染情这一字。他本是无情之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活着便是为了身上使命,可他遇见了她,牵挂了她,又如何能够断情绝爱?
莲花花灯消失在夜色中,他收回目光,病态的面上一派平和从容。
“爷!”身后黑影掠出,一男子单膝跪于地上,沉声道:“洛阳传来消息,不出一月,皇上将会下令放火烧城。”
“此乃意料之中,他派本王前来便是为此!”柳城内有七成人染了瘟病,再加上粮草不足,饿殍遍地,更是加剧了瘟病的感染。
“那爷为何……”剩下的话千龙没说,此时无言胜过多言。
“兵行险着,凤朝的动作实在太大了,本王等不了一年,必须在半年内掌握实权。”纵然他行事低调,且甚得民心,但慕容玄德对他心有嫌隙,哪怕是昏庸的那十数年里,宁愿实权尽落佞臣和慕容南朝手中,也要尽力遏制他的权势发展,如今清醒后更是三番五次地试探,若是再走稳扎稳打之路,只怕风险更甚。
“此局未免太险……”千龙叹了口气,而后像想起什么般,出声禀告道:“爷,洛阳传来的消息中还有指出一件小事,那便是柳御医沉溺倚红楼中。”
“倚红楼?那个江湖人遍布的青楼?”照理来说柳宗就算再怎么颓唐也不该去的倚红楼,毕竟那里比不上其它的青楼,实在不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是的,不仅柳御医去,凤三小姐也去,二人似乎相约其中,且凤三小姐说了些奇怪的话……”抬眼看了眼长身玉立的男子,千龙有些不确定道:“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凤三小姐说让柳御医救您,甚至一字不差地说出了此次瘟病的症状!”
“哦?救本王?”凤茜这人他虽不太熟悉,却也晓得她是凤相府中最小的,聪敏活泼,满腹诗书,甚得凤盈欢心,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跟别说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次柳城瘟病的消息已被封锁,她是如何晓得的?
“具体之事信笺上没说,但她似乎说动了柳御医,柳御医如今在倚红楼整日鼓捣着药罐,对外则一副疯癫模样。”说起这个,千龙也觉分外古怪,当下拧着眉头,有些不确定道:“爷,您说会不会是凤二公子查出的?毕竟他以凤小姐之名收拢了不少人,且凤小姐路途中结交之人也有去洛阳投奔的,指不定会晓得柳城之事。”
“慕容南朝的狠是继承的慕容玄德,却远不及他,你觉得他既存了加害之心,又怎会叫人走漏风声?”能走漏风声的人都死了,且信息无法散布出去,只有从别地飞入柳城的信鸽无人拦截,从柳城飞出的都会被检查一番,当然,他的自是不会叫人检查到。
“这就怪了!”千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扼腕叹息。
若是凤二公子知晓了,指不定此事还会传入凤小姐耳中,可凤二公子并不知晓,那么凤小姐便当真不会出现在柳城了。
“这是好事,柳宗在学医之上颇有天赋,若是他能参与进来,倒是多了一线生机。”慕容南宇言罢,负手跨出梅林:“慕容南朝那给本王盯紧了,若是他与拓跋清再有联系便截下一封派人伪造,还有凤阗那,尤其是凤阗。”
“凤阗凤元帅深入凤朝腹地刺探敌情,至今没有消息!”凤阗与六王爷素来亲如手足,可这只是明面上的,六王爷一直在监视凤阗,不过并未往深处探寻,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刺探敌情’?”慕容南宇大笑,阔步离去。
他前脚方离开梅林,一阵大风吹过,烧纸钱残余的火星落入莲花花灯中,地上摆放的花灯复燃,忽的又被风刮倒,将其它花灯一并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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