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谷兰的厢房内,被悉心医治过的狗蛋还在榻上沉睡,屋内弥漫着宁神静气的花香,只是轻轻一嗅,便觉通体舒畅。
“长乐姑娘可真是个大好人,愿意为这么一个男孩儿花费重金诊治。”莹姑无疑是懂药的,只是这么一闻气味,便知香炉中燃烧的香草有多昂贵。
“本小姐的好与坏,全在一念之间!”冷眼睨着被绑在椅上动弹不得的莹姑,一撩衣袍,凤盈缓缓坐下。
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杯冷茶,还未送入口中,就听得莹姑道:“长乐姑娘,天寒,冷茶伤胃。”
“与你何干?”仰头将冷茶饮尽,凤盈这才将她上下扫视一番:“本小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明来意,若是说的真话,本小姐给你一条活路,否则……”
在她镇定的目光中,凤盈勾起唇角,仿佛变了个人般,痞气,阴冷:“本小姐在军中待过几年,刑讯逼供一事手到擒来,莹姑最好不要逼本小姐,十指连心,你的指甲那般好看,应该不想从此失去吧?”
“莹姑无话可说,当日莹姑救下长乐姑娘,便是因着姑娘与我眉宇间有几分相似,叫莹姑想起逝去的爱女,她与我也……”深吸一口气,莹姑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叫泪水滑落:“莹姑承认,自打第一次见面后,莹姑便一直暗中跟踪长乐姑娘,出现在此也是跟踪而至。”
“跟踪?你觉得你能跟踪本小姐多远?就算本小姐没能发现,冷老大也……”冷老大?那日冷老大将她推下山崖,后背莹姑所救,冷老大并无害她之意,而莹姑又暗中窥视于她,会不会他二者间存在着什么关联她没有发现,否则怎会这般巧合。
眸光狐疑地盯视着她,忽的上前,将绢布塞入她口中,将她嘴给堵实了。
“既然莹姑反复提及旧日之事,本小姐也念着点‘旧情’,等人到齐了再行讯问。”她讯问自有一套,可是等侯谷兰与冷老大回来后再讯问,好戏便能看足了。
“呜呜!”莹姑挣扎着,奈何身上大穴尽数被点,凤盈的功夫在她之上,自是破不了。
“呵!”冷哼一声,凤盈双手环胸,就这么神色淡淡地打量她。
她说得没错,她们二人间确实有些许相像,清冷,淡然,就连眉眼都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莹姑生得比她柔情,就算眉目清冷,却也暗藏风韵。
“呜呜!”莹姑拼尽全力挣扎,却只能稍稍扭动身体。而凤盈打的结实在太狠,不仅本就紧锢着她,一旦挣扎起来还会收紧,就像咬钩的鱼儿,越挣扎,越痛苦。
凤盈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条死鱼,一个死物,不带一丝情感。
莹姑被那眼神刺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眼前女子英气,威武,漂亮得可男可女,完美得近乎不真实,她本是该高兴的,可方才眼前女子那毫不留情的一掌,还有这看待死物的眼神,都叫她心如刀绞。
她明明是女儿身啊,为何会有男儿般的眼神,男儿般的气势,男儿般的行事,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做到这般雷厉,这般果敢。
她眼神太过复杂,尤其是深藏其中的那缕怜惜,更是叫凤盈看得心烦意乱。
来自敌人的怜惜是最可悲的,一块案板上的鱼肉竟然对她生了怜惜之意,果然是听见她方才所言了吗?既然如此,胆敢窥视她,她便送她去地府。
“汤圆!汤圆……”门外传来欢脱的声音,凤盈忍不住扬起唇角,身上肃杀之气减弱不少。
哼着不成曲的词,侯谷兰蹦蹦跳跳地推门而入。
“啪!”手中的梅花糕掉落在地,侯谷兰嘴上还残留着糕屑,眨了眨眼,无力地关上门,走到凤盈身边:“小姐,您又捡了个人来啊?谷兰好累的,可不可以等明天再为她诊脉?谷兰保证明日辰时就动手,绝不耽搁!”
她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真的不是她不愿意医治,今日那两人便是难治的,光是施针就花了她大半个时辰,更别说是熬药和买药了,简直能将她拖垮,再来一个她绝对吃不消。
“白芷没教你用膳礼仪吗?”虽是在责备她,但凤盈还是从怀中掏出绣帕,轻轻拭去她唇角的糕屑:“吃相这般丑,也不知宏图是怎么想的!”
她自然晓得游宏图就喜欢她这无忧无虑的性子,但这般吃相,也就五岁孩童能与她争锋了。
“嘿嘿,小姐,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有凤盈帮她擦拭嘴角,侯谷兰高兴得就差把嘴咧到耳根处了:“谷兰现在便动手医治。”
gu903();走到莹姑面前,侯谷兰手一面搭上她的脉门一面问道:“小姐,这次的不会是得了疯病会咬人吧?不然怎将她嘴个赌了,身子也给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