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风公子……”看着被砸坏的门框,老鸨欲哭无泪。
秦公子乃是殷城的阎王,哪有人敢惹他,就算这门框是因着他被砸坏的,他也不可能赔偿。可另一个公子……
呆愣愣地目送凤盈进了雅间,老鸨不由扼腕叹息。秦公子不好得罪,这个公子连秦公子都敢得罪,又哪肯赔她店内砸坏的物件,这哑巴亏怕是她只能自己咽下了。
角落里的寻月将一切收入眼底,见有丫鬟要端茶水上楼,连忙上前,而后将仅有的银子塞入她手中,低声道:“好妹妹,我帮你送上去,行吗?”
掂了掂手头银子的重量,丫鬟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寻月,你已经不复月貌花容了,难不成还指望着勾搭上风公子那般清贵之人?”
末了,在寻月眼神黯淡之际将托盘塞到她手中:“不过他得罪了秦公子,我也不想沾这晦气,你爱去便去吧,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自己担待,莫要牵累于我!”
“好妹妹,你尽管放心吧!”接过托盘,寻月欢天喜地地朝二楼走去。
“北疆一别两年,凤小姐越发英气逼人!”凤盈跨入雅间,就见一青衣男子手捻白子,此刻正研究着棋谱上的招式。他就这么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几分不确定。
凤盈以往在北疆都是以修罗面具示人,因此男子并未见过她的真容,但她刻意压低的嗓音和如松如柏的气质,世间难寻第二。
在他如矩的目光中,凤盈拱手,淡淡道:“单兄,许久不见!”
“这位是……”将凤盈请入的男子如坠雾里,有些不明二人所言为何。
“赵老弟,这位是凤盈凤小姐!”单子元介绍罢,又同凤盈道:“凤小姐,这位是小弟赵晃。”
“赵公子!”
“原来是凤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英姿飒爽,不让须眉啊!”比起凤盈的淡然,赵晃显然有些激动。
要说如今这洛朝名声最响亮的女子,凤盈定然是第一无疑,且哪怕与男儿相提并论,她也不输。在洛朝之内,她的美名甚至能与贤能的六王爷并驾齐驱,只不过因着她是一介女流,有许多人不认同罢了。
“赵公子过誉了!”凤盈笑笑,由单子彦领着落座。
“单公子素来洁身自好,不知为何会在这海棠院中?”故人相见,自是分外亲切,只是她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这洁身自好,往日任她如何怂恿也不跨入青楼半步的男子为何会出现在这海棠院中,莫不是这里有什么玄妙。
“叫凤小姐见笑了,单某来此实在是……”深深看了眼赵晃,单子元颇为无奈道:“这海棠院中的头牌海棠姑娘着实美艳动人,小弟赵晃心系于她,故而将单某强行拉来了!”
“单兄!”赵晃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是风雅的事,不过因着有敬佩的女子在侧,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
“海棠?”凤盈挑眉,多少有些意外。
她已经算不过来这是她听说的第几个被风尘女子迷倒的公子,这些风尘女子,样貌自是出挑,身段自是妖娆,才情自是卓绝,可这些优点许多大家闺秀也一样具备着,却少见有人对大家闺秀痴迷至此。
“凤小姐应当不知道吧,这海棠院的头牌姑娘,每逢初一十五才肯请人入幕,且这入幕之人,不仅得腰缠万贯,更要饱读诗书,方才你出手教训的那个秦公子,他已经来了不下三回,撒了大把银子,却不曾得海棠姑娘青眼以待。”提及海棠,单子元忍不住点头:“出淤泥而不染,这白莲般的女子,也难怪有人思之不寐。”
“哦?”凤盈笑笑,却没再多问,显然对他口中的海棠不感兴趣。
白莲般的女子,听着就是高洁的模样,只是她大姐凤容就被人称作白莲般清贵的姑娘,且琴语也被人称道为出淤泥而不染,这世间“白莲”一词,她可是断断不信的。
“是啊,这海棠姑娘艳绝殷城,又自尊自爱,每每有宾客入幕,也不过是饮茶闲话,抚琴高歌罢了!”单子彦开了口,赵晃便没忍住夸赞起心仪的女子:“她当真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纵然秦公子觊觎着她,她也能叫自己在这浊流中……”
“扣扣!”敲门声很合时宜地响起,凤盈睨了眼还未说得尽兴的赵晃,只觉心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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