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蝶狂舞,花香盈鼻,凤盈行走在一片花海间,看着周身一片茫茫白雾,心头有些疑惑。
这是哪儿?洛阳正值冬日,又怎会有此等百花争艳的景象,莫不是她正在发梦?
心中思虑着,脚下步伐不曾停顿,淌着及膝的花海,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不叫自己误伤生灵。
兀的,她瞧见一只黑红色的大蝴蝶,和她昨日所见无异。
黑红色大蝴蝶上下蹁跹起舞,像是在描画它下方那株暗香袅袅的西府海棠。
凤盈定睛细瞧,果见柔软的花瓣在大蝴蝶的舞动中舒展,荡漾出一层细浪。
她心中好奇,阔步奔向黑红色大蝴蝶,忽见那蝴蝶扭了身子,停在西府海棠上,就这么歪着脑袋,似在打量她。
离得近了,不过咫尺,许是她动作太大,将蝴蝶惊起,呼扇着翅膀朝远方飞去,不多时顿了下来,再次将脑袋歪向她。
知晓这些大蝴蝶是有灵性的,凤盈大步上前,跟在蝴蝶身后,去向未知的深处。
一路上,浓雾渐渐散去,周遭景致越发清明,目之所及可达十数里。
她身处一片几乎望不到头的花海中,花海呈阶梯状,越往前,花丛越高,后来转为灌木,转为乔木,繁花俏立枝头,最终定格在桃梅交映的红白间。
蝴蝶飞得很快,不多时顿下等她,一人一蝶就这么前行着,她想施展轻功,却被一股力拉扯着,只能不断朝前奔跑。
薄汗从额际浸出,凤盈顿下抬袖,忽然有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温柔地拭去她额头上的汗,低醇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无奈:“盈儿怎跑得这般快!”
“你……”凤盈错愕地抬眼,眼前男子一席宝蓝色便衣,眉眼中是宠溺的笑。
是他:慕容南宇,这般看来当真是梦了,不然万里之外的他怎会出现在她眼前。
“只有朕不在时,你才会这般活泼灵动,在朕身边当真叫你这么难受吗?”慕容南宇轻抚着她的眉眼,眸中是淡淡的伤痛。
“皇上?”凤盈一怔,这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不再是一片迷雾和花海,而是金碧辉煌的宫殿。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齐齐呼声将她视线拉去,那鎏金的牌匾在阳光下有些晃眼,叫她瞧不清上面的大字。
虽然不知这是哪间宫殿,但瞧见那般多的大臣,凤盈也知他现下有事,当即福身,欲请旨离去,不料被他打横抱起。
“南宇!”凤盈小声低呼,面上泛起一层红。
明知这是梦境,但他的怀抱温度那般真实,他眼中的爱意那般浓重,又有无数大臣宫娥在场,叫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你称朕为什么?”慕容南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见怀中女子面露娇羞,眸子带着淡淡隐忍的情愫,当下喜从中来,不管身后大臣还要议事,抱着她便阔步离去。
“你……慕容南宇,你还要议事呢!”凤盈挣扎着欲从他怀中跳出,却被他箍得死死的。
眼看离那些朝臣越来越远,凤盈也就不再挣扎,软软地枕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温度。
这是梦境,会不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那现在又是如何?她希望他能将她抱住,希望能枕在她的怀中,眷恋着那温暖。
这个认知叫她诧异,不由紧抿薄唇,微微懊恼着自己的失态。
垂眸看着怀中女子神色的变化,慕容南宇唇角高高扬起,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盈儿,朕就喜欢你这般唤朕,比喊‘皇上’要好听多了。”
转过游廊,跨入凤舞阁,凤盈的神识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境,不,这是梦境,她再次梦见了前世,这凤舞阁是他为讨她欢心所造,若她没有记错,此时离慕容南朝“溺水身亡”不过半年,因为凤舞阁内还有部分地方朱漆未干。
“盈儿,你可知那些大臣为何入宫?”看着怀中表情丰富的女子,慕容南宇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笑意。
“为何?”凤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记忆中那些大臣常常进宫,且越到后面,次数越频繁,她虽看在眼里,却因对慕容南宇不上心,所以不曾开口去问,现下他这么一提及,倒是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们劝朕立妃!”慕容南宇一面说着,一面目光灼灼地看着怀中人,只见她眸光一变,但很快恢复淡然自若的模样。
“哦!”淡淡地应了声,凤盈撇撇嘴,心中把季大人和夏正骂了千万遍。
这个季大人和夏正当真是个讨人厌的,前世她常常见到他们二人,现下在梦里还得见他两,慕容南宇立不立妃关他二人何事,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盈儿可是在吃醋?”她细微的动作被慕容南宇尽收眼底,当下猜出她有整人之意,不由朗声大笑。
低醇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凤盈斜眼瞪他,满脸自信道:“你又不会立后妃,我有什么醋可吃的!”
她对他的秉性还是有所了解的,前世他称帝时六宫尽散,不仅没有三千佳丽,更是连她都不曾触碰。
“盈儿可真了解朕!”她笃定的语气叫他越发欢喜,当下将她抱入屋内,倾身而上,抚着她细腻的肌肤,喃喃低语道:“盈儿可是愿意给朕了?”
他的唇触及她的耳廓,温温热热,气息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侵入她的肌肤,传至四肢百骸。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凤盈推开他,以手护住衣裳,双眸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