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语姑娘,这句话你最好留着,等柳宗清醒时再说!”凤盈笑笑,颇为无奈道:“你总不能趁着他人酒醉就往人头上扣高帽子吧?”
“就如同凤小姐与柳御医的交情洛阳城内人人知晓般,柳御医对琴语的情又何尝不是人尽皆知!”琴语哪里肯放过这绝好的机会,拽着柳宗的胳膊不愿放。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相信柳宗还爱着她,只要柳宗还爱着她,凤盈就不会叫她当众出丑。众人面前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不就等同于默认了吗?届时她日后想洗也洗不清。
“哎!”凤盈叹了声,一是为对方那惊为天人的厚脸皮,二是为着柳宗的眼光不灵。
她的叹息落到琴语耳中成了无可奈何,当下再接再厉道:“凤小姐若不是心中有柳御医,又怎会年过十七还未许人?柳御医都同我说过了,凤小姐你这般厉害,柳御医哪敢要你,他喜欢的是……”
“柳宗喜欢的是什么本王不晓得,但本王晓得琴语姑娘你喜欢什么!”一个霸道的声音响起,凤盈眉头拧得更深了。
斜睨了眼身醉心醒的柳宗,默默摇了摇头,颇为感慨自己的流年不利。
该清醒的人假寐不语,该安静的人高调出场,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三……”琴语面色一白,身子向后倒去,跌坐地上,握着柳宗的手随之松开。
她不可置信地揉眼,再揉眼,那抹玄色依旧笔挺而立,而那个霸道、肃杀的男子,就这么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恨意在心头翻涌,而后压下,眼含怒火地看着凤盈,似欲将她吃掉。
这女人究竟哪里好了?褪去凤相千金身份的她,如今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且整日舞刀弄枪的,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温柔小意。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守三从四德的女子,竟然被洛阳城内无比尊荣的三王爷看上,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琴语陷入深深的嫉妒中,而此时醉眼朦胧的柳宗忽然抬头,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因为嫉妒而扭曲的面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还在期待着什么?他竟然还想着收容琴语,还想着娶琴语为妻,因为他心中始终有她,哪怕她已失去贞洁,他亦放不下她,反倒觉得对不起,牵累了她还没能保护她。
“宏图,带柳宗走吧!”凤盈扭身,不想柳宗再受一次刺激,慕容南朝也不阻拦,任由游宏图离去。
忽的,柳宗挣开游宏图,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直面众人。
他不想再逃了,连那样的屈辱他都挺过来了,他还有什么可逃的?还有什么能够压垮他?
“柳宗!”凤盈扶额,她都干了些什么啊,柳宗该不会刺激受大了吧?
心中忐忑之际,柳宗大步跨来,眸光直视慕容南朝,作揖行礼道:“下官见过三王爷!”
“柳御医!”慕容南朝回以一礼,颇为意外他此时的反应。
“琴语姑娘!”柳宗朝琴语作揖,眸光与她对上,不带分毫闪躲:“姑娘口口声声说委身于本官,姑娘可要拿出证据,否则便是污蔑朝廷命宫,是要蹲大狱的!”
“柳御医……”琴语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犹存的小脸一片惨白,双唇微颤,嗫嚅道:“你怎么忍心这样对琴语?”
“琴语姑娘,此话当是本官问你,为何借本官喝醉之时污蔑本官!”柳宗满面厉色,心下一片凄凉。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对想要捧在心尖好生爱护的女子,从未想到过,自己可以做到如此绝情断义。
“柳御医!”泪水“簌簌”流下,琴语就这么仰视着他,任冷风吹拂,单薄的身子不住地发颤:“你怎么忍心……都是因为你琴语才会变成这样的啊,你怎么忍心……”
她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单薄的身子几乎能被风给吹倒,眼底高傲依旧,与楚楚可怜的模样形成反差,像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叫人没来由地心疼。
柳宗眼底有什么在崩塌,他的纠结,他的无力,一点一点地浮现。
“琴语姑娘方出王府就忘了在下,不大好吧!”粗狂的公鸭嗓响起,竟是慕容南朝身边的侍卫开了口。
他的话语如巨石投湖,掀起滔天波浪,也将浑噩中的柳宗砸醒。
“你……你乱说些什么……”琴语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后退两步,转头奔离。
她不要再听到关于那天的事情,不想成为洛阳城内的笑柄,她要逃,逃离这个地方。
“琴语姑娘,卖身契还在呢,擅自出逃可是要挨罚的!”男子拦腰将她搂住,不顾她的挣扎就往她白嫩的脸上亲去:“当初要爬王爷的床,如今成了侍妓可是觉得委屈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柳御医头戴无数绿帽将你迎娶进门?”
恶毒的话如利刃般剜心,琴语全身都在颤,抬手用尽全力朝他打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而后是一声重响,琴语被男子狠狠摔在地上。
gu903();“琴……”柳宗上前半步,随即便被凤盈扯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