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凤盈蹙眉,抬手推门,却发现门被闩上了。
“柳宗?”她扯着嗓子喊了声,屋内安静下来,但很快,瓷器碎裂,桌椅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盈抬了抬眼皮,后退半步,一脚将门踹开。
“嘭”地一声巨响,房门摇摇晃晃倒下,触目是一片叫人心惊的狼藉。
抬脚跨入屋内,直直走到鬓发散乱的柳宗身边,抓起他身后的一个白胚蓝底的流云白瓷重重往地上砸去。
“啪!”
“凤盈你疯了吗?”处于癫狂中的柳宗被她的行为砸醒,充血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看地上的碎瓷,而后再次看向她:“这可是宝物!”
“还没疯,甚好!”凤盈点点头,踢起脚边的乌木椅坐下,双手环胸,淡淡道:“那就继续吧,发泄出来。”
“凤盈,你……你……”柳宗本就郁结,被她这么一闹反倒有些不知所从。
“啪!”又是一个瓷器摔裂,凤盈抬眼看着门外的侯谷兰,扬声道:“去,把府内的瓷器全数搬来!”
“是,小姐!”侯谷兰应了声,小步离去。
“凤盈,你……”柳宗拂袖,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腔怒火全没了。
“我晓得你心里不痛快,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凤盈就这么端坐着,颇为无奈地看着他:“既然要发泄,那就一次性发泄得畅快些。”
“好!”他要发泄得畅快些,把那些不该留在脑海的东西全部清理掉,尤其是那个清傲的女子,她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自己又何必执念。
“呐!”随手捞了个青瓷给他,柳宗一看上头的纹路,着实下不了手。
他方才砸了一圈,那都是拿着那些底色较差的砸,这种上乘货砸了,自己的便罢,怎能叫盈儿承受着莫大的亏损。
“砸!晓得你爱砸东西,你屋内的瓷器我全给换了!”柳宗一旦心头有大事就会砸瓷器发泄,她原本在屋内摆的都是些好物件,但被二哥给换掉了,还购置了大批便宜的瓷器,为的就是拿来给柳宗宣泄。
“啪!”一听是被换掉的,当下柳宗也没了顾虑,袖子一挽,把屋内能砸的都砸了。
反正这点小钱凤盈还是出得起的,他只需要宣泄,宣泄,再宣泄!
“嘭!”檀木桌子被推倒,摔出了一道细缝,凤盈就这么在一旁看着,根本不管被砸的东西是好是赖。
“小姐,瓷器!”侯谷兰的声音入耳,凤盈这才起身,将已经把屋内砸到无处下脚的柳宗拉出,跨至院中。
院外来了六人六板车,上面满满的瓷器,都堆成小山般高。
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凤盈就这么在一旁陪着他,宣泄着,宣泄着他心里头的事,同时也宣泄着她心里头的事。
“呼呼!”柳宗粗喘着气,直挺挺地倒在雪地里,左手托着右腕,温吞道:“不行了,脱臼了!”
砸东西砸到脱臼,凤盈嘴角抽了抽,无情嘲笑道:“方才不是还郁结着吗?怎这么快便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