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白芷姐姐,是小姐让你来的吗?”寻灵轻声问着,双目始终紧闭。
“恩!”在她身旁坐下,白芷柔声道:“小姐让我告诉你,入了凤府,你的以往她会尽力帮你抹去,从眉眼,到身上的每一寸痕迹。”
“真的?”寻灵猛然坐起,就这么半跪在她面前,眼中是不可置信,更是期翼:“连奴印都能抹去吗?”
千般花,万种印,但凡是有些背景的青楼楚馆,里面非自愿被卖入的姑娘左后肩都有花印,不同的楼内花印不同,人们可根据各姑娘肩后花印晓得她们的出处。
她左后肩的花印不仅是她为妓的证明,更是她为奴的印记,是她生生世世不能抹去的耻辱,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她的过去可以被抹去,她可以挺直腰杆做人,而不是玩物。
“可以的,这点绝对没问题。”摸摸她的脑袋,白芷眼中满是心疼:“平日里你将衣裳裹紧点,不要叫人瞧见就好。”
“可小姐让我……”到嘴边的话止住,寻灵垂眸,忽的转了话题:“小姐为何会将我买来?凤府的待遇如此优渥,想要进入的人多如牛毛,为何小姐偏偏会选中我?”
她眼中有着苦涩,哪怕她掩饰得极好,还是被细心的白芷捕捉到。
“这点你该亲自问小姐,我虽跟小姐许久,但小姐有些心思我还是无法猜透。”对于凤盈选择她的原因,白芷也是知晓一二的,可那缘由实在叫人难以启齿,且她只知皮毛,实在不便多说。
寻灵有些不信地看着她,抬头看了眼彤红的朝霞,忽地起身行礼道:“多谢白芷姐姐点醒,寻灵先行告退。”
“寻灵!”白芷出声唤住她,几次张口,终是道:“不要去看小姐表象上选择你的缘由,因为能满足她那个要求的人实在太多。”
“……”寻灵回头看着她,有些不明,又有些明了,终是展颜,轻声道:“寻灵告退。”
她急急奔向凤盈的闺房,却还是来迟了,屋内空空如也,不见凤盈半分踪迹。
榻上锦被散乱着,她小步上前,先是将榻上整理好,再将屋内打扫一遍,细致地擦拭着里面摆放的物件。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地打量凤盈的闺房,与寻常大家闺秀的花红柳绿不同,她屋内的摆设给人一种简练、温暖的感觉。
月牙色的帐幔低垂,上绣简单的竹纹,乌木雕花的大床上是与帐幔同色的锦被与鹅绒枕,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硕大的梳妆台。
她的梳妆台上并无太多姑娘家用的首饰,只有两根银簪和三根玉簪,简单得与她的身份那般不符。
除了首饰,上面还堆放着十几本书,大概都没看完,插了张书签在里面。
鬼使神差的,寻灵走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最上头的书拿起,如视珍宝般翻阅。
她像是在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心跳如擂鼓,生怕叫凤盈给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
书中的内容很是晦涩,涉及各种兵法,她瞧了两眼只觉兴致缺缺,再加上凤盈这几人早出晚归,她也便胆子大了,开始在她桌上的书中翻找起来。
一番查看下来,寻灵心中不免对凤盈多了几分佩服。她的涉猎面很广,从兵法至医书,无一步囊括其中,且大多晦涩难懂,显然不是入门级别的随意看看。
终于,她在书海中翻出一本诗集,如获至宝地细细品读。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喃喃着里头的一句诗,寻灵不由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不待她从伤春悲秋中抽离,身后忽的响起一清冷的声音:“这诗倒是不错!”
“啪!”诗集掉落在地,寻灵转身跪下,惶恐道:“奴婢该死!”
“既然该死,便到正院里好生跪着!”以袖掩唇打了个哈欠,凤盈半眯着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是,小姐!”被她的目光盯得如芒在背,寻灵颤着身子,将掉落的诗集捡起后放回桌上,小步退了下去。
“小姐,您这是……”侯谷兰不解地看着她。
“本小姐最讨厌不思进取整日伤春悲秋的人,尤其是这种连自己身份都无法摆正的人!”衣摆一拂,将梳妆台上被弄乱的书全数扫落,凤盈眸中满是戾气:“把这些书送到她面前,让她一本本撕,撕到上面的字看不清为止,撕不完或没撕干净,就让她在雪地里一直跪着。”
“是,小姐!”她不曾对府中人发脾气,这般一甩袖,叫侯谷兰惊觉不妙,连忙颚首应下。
“还有,将府内丫鬟召到前厅。”凤盈言罢,大步跨了出去。
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侯谷兰有些不明地拾起,在瞧见书名后面色一变,轻拍胸口:“惨了惨了,连小姐的《归元兵法》都敢动,这下多人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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