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事,虞氏眼神闪烁,不敢去看凤相。
是的,她有私心,她不仅不愿意救活那个抢夺她丈夫的女人,更不愿那个女人的孩子好过。哪怕凤盈眼前已是凤相安排好的万劫不复,哪怕凤盈成为六王妃以后将面对无尽的痛苦,她仍心有不甘。
她不要那女人的孩子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要让她的女儿享尽荣华,她要让她的女儿成为三王妃,成为皇后,成为让天下女人艳羡的人,然后将那女人的孩子狠狠踩在脚下,一刀一剑凌虐致死。
所以她在凤盈六岁的时候就给她下了引魂蛊,她要在凤盈成为六王妃的那天奏响《引魂曲》,让她被全天下最肮脏的男人玷污,让那女人的孩子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以此偿还那女人让她受的委屈和痛苦。
“怎么不说话了?被本相猜中你的龌蹉心思然后无言以对了吧!”凤相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又扑过去掐虞氏,但隔着一个案桌,加上有人拦着,所以这次他并没能成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紧咬银牙,虞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盈儿当初是妾身接生的,妾身若是动了歪心思,当初便可叫盈儿死于难产,又何必等她长到六岁再做手脚?”
“那是因为当初有郑奶娘一道接生,你无从下手。”冷冷地睨着虞氏,凤相恨声道:“你这个毒妇,盈儿在相府你若是下手便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就将她气得搬出相府,再伺机而动。”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盈儿为何搬出相府老爷您也是清楚的。”以帕抹泪,虞氏哽咽道:“妾身晓得老爷您正在气头上,但老爷可否告诉妾身,盈儿究竟怎么了?”
“你还在装,本相……”凤相绕过案桌,双手狠狠掐住虞氏的脖颈。
“将凤丞相拦下!”一声霸气呼喝,屋内涌入大量人马,将凤相的手生生扯出。
“你们竟敢擅闯相府!”陈管家亦被控制住,嘶吼间看到被用麻绳困成一团的李管家。他艰难地扭动着身子,嘴被白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放开本相!”凤相奋力挣扎,见挣脱不开,冷声命令道:“都给本相杀,把这群来路不明的人都给杀了!”
青天白日竟动了杀意,跨入屋内的慕容南朝眉头紧锁,只觉掌风袭来,狭小的屋内忽然出现数个黑衣蒙面人。
“凤丞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能行害人性命之恶事?”兵刃交接声四起,慕容南朝的下属很快便落了下乘。
“本相家事与你何干,既然你今日闯入本相府邸,本相便叫你一道陪葬。”见到慕容南朝,凤相理智消失更甚,他猩红的眼中迸射出狠光,厉声喝道:“先把慕容南朝给本相杀了!”
话落,三个黑衣人剑势一转,抬手刺向慕容南朝。
慕容南朝哪里料到凤相如此失控,竟敢以下犯上,当下慌乱躲过三人攻击,抬掌与为首的魅对上。
两拨人马打得难分难解,凤相府中其余侍卫碍于慕容南朝的身份不敢上前,只能将凤相从他手下解救,几人围成圈保护。
“凤丞相,你疯了吗?”被一掌击退数步,胸口传来剧痛,慕容南朝方知凤相已然入了魔障。
“这府内的所有人皆要给盈儿陪葬,尤其是你!”癫狂地看着慕容南朝,凤相不知想到什么,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
“老爷,老爷!”有小厮追上,惊惧道:“老爷,那可是三王爷,您怎能对他兵刃相向呢?”
“滚!”一把将小厮拂开,凤相奔入卧房,自枕头下翻出一片柳玉叶。
“哈哈,还在,哈哈哈!”凤相仰天大笑,癫狂地凝视着手中物品,如对珍宝般揣入怀中。
“老爷?”凤相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儒雅、温润的模样,如今见他满身杀气,一众小厮、丫鬟皆被吓得不敢靠近。
他大步踱回书房,眼前形势有几分逆转,慕容南朝不知何时唤来人马,屋内多出几个黑衣蒙面人。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来人,鲜血泊泊直淌,一具尸体叠着一具尸体,像是繁华都城内隐藏的一座乱葬岗。
将玉叶搁自唇边,就着上面细小的孔洞奏响,诡谪的乐声在空中弥散开来。
众人打得难解难分,忽有一蒙面人抽身向凤相袭去。
“莫要伤他!”慕容南朝出声喝止。
他应凤容请求来相府稳住凤相,为的就是不让凤相逞一时之气,卷入牢狱之中。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凤相竟在府内养了四大高手,而且理智全无,杀心难止。
蒙面人应声止住,他方想同慕容南朝解释,就听得“嘶嘶”的蛇吐信子的声音,蛇舞曲奏成,已然无法制止。
“啊啊啊!”尖叫声四起,无数条黑蛇从四面八方涌入,为首的黑蛇足有一丈来长,身子巴掌粗细,最小的也有一臂长,手腕那般粗。
“怎么回事?”慕容南朝骇然,挥剑斩断离他最近的一条蛇,然而那黑蛇并未咽气,反用尾部缠住他的脚踝,蛇头猛扑而来。
挥剑将蛇头劈成两半,鲜血与脑浆四溅,黑蛇这才动弹了两下,化作一滩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