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姐姐,你的意思是,小姐让奴婢做三等丫鬟?”灰衣丫鬟看着白芷手中崭新的灰衣,眼中有着些许不可置信。
她把她从相府带出,却只给了她一个三等丫鬟的身份,不该啊!
“没错,这是小姐的意思,你要不信大可以自己去问小姐,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小姐素来不喜听废话,你若是惹恼了她,谁都保不了你!”白芷语气颇为不善,将衣裳塞到她怀中,指挥道:“现在去烧些热水,小姐要清浴。”
“是,白芷姐姐!”灰衣丫鬟乖乖抱着衣裳,小步朝厨房跑去。
“没有哪里看起来奇怪啊!”白芷困惑地歪着脑袋,半响才收起目光。
厨房内,灰衣亚丫鬟看四下无人,随手将衣裳丢柴火上,挽起袖子,拿起斧头,一斧劈一柴火,动作干净利落。
约莫劈了四五个,她开始不满地絮叨:“可恶的凤盈,不是睿智的女将军吗?跟那些个跋扈的娇小姐看起来半点区别都没有,根本不懂得慧眼识珠,我侯谷兰这种侠女摆在她面前,她竟然让我当三等丫鬟,三等丫鬟!”
说罢,把眼前柴火当成凤盈,“吭哧”“吭哧”地挥动手中斧头,力道越用越大。
不多时,原本堆成小山的柴火全数被劈完,侯谷兰这才休息。她一手叉腰,一手捡起被丢弃的衣裳随意抹汗。
“罢了罢了,原本相府人多,你看不到本女侠的闪光点正常,如今这府邸除了白芷和一群皇上派来看守院子的侍卫,就剩本女侠一人,本女侠给你半个月时间,你若再看不见,那就是你眼瞎!”对着空气发泄完,侯谷兰捡起两根柴火,默默蹲到灶前生火。
“灰衣,水烧好了没有?”灶上刚冒出两股烟,就听得白芷的声音飘来。
侯谷兰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抹了把被熏黑的脸,不满地嘟囔:“催催催,就知道催,生个火哪有那么容易。”
“灰衣?”看到那满地劈好的柴火,白芷眼睛都直了:“这些都是你劈的?”
“是啊,怎么了?”侯谷兰没有回头,亦没有想到其中不妥,眼看刚冒起的两股烟又要熄灭,她忙凑近脑袋猛吹一口气。
“咳咳咳!”烟灰喷得她一脸,原本只黑了两块的脸霎时全黑了。
“哪有你这么生火的!”白芷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往灶里丢了点干草,然后夺过她手中石火,轻轻一打,火星亮起,在触及干草后立即蹿成小火苗。
“白芷姐姐,你可真厉害!”侯谷兰崇拜地看着白芷,在那张黑脸的衬托下显得眼睛晶亮。
“你才厉害呢,那么多柴火你一会儿就劈完了!”一个丫鬟不会生火,反倒劈柴劈得比男子还快,定然不简单!
“我……这……”侯谷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抹着黑脸假笑道:“往日里粗活做多了,力气大得很。”
“原来是这样!”白芷笑笑,没有拆穿,而是吩咐道:“忘了说了,府内东西不足,我出去采买,若是你待会送香汤过去没见着我,就留下来侍候小姐清浴。”
“好的!”侯谷兰点头应下,待白芷走了,她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还好白芷够笨,不然就蒙不过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凤盈从桌上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有些迷迷糊糊。
此时已然夜幕降临,屋内只有几缕从窗户纸透入的月光,就着月光,隐约可辨屋内摆设。
凤盈起身,甩动被压得发麻的胳膊,走到窗边将窗推开。
窗外上弦月不知何时悬于天上,暖黄色的月光洒在地上,给屋内带来一丝光亮。
“备一个香汤怎备得那么久?”本是想好生泡个澡缓解下疲劳,没想到下人动作那般慢。
“叩叩!”敲门声很合时宜地响起,而后是侯谷兰的声音:“小姐,香汤备好了!”
闻言,凤盈抬手,将窗关上:“进来!”
“吱呀!”推门声响起,侯谷兰抱着浴桶挪入屋内。
“咚!”浴桶几乎是重重砸在地上,侯谷兰扶腰直喘,说话断断续续:“小姐……白芷姐……呼……姐姐让奴婢侍候您清浴!”
“恩!”凤盈点头,走到屏风后展臂。
侯谷兰上前,笨手笨脚地帮她解腰带。
银色将袍掉落,随后是里衣、亵衣,线条优美的背脊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不同于大家小姐柔柔弱弱的身段,她的身体有着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线条,既有女子的柔,又有男子的刚,侯谷兰看得眼睛发直,默默咽了口唾沫。
“咕咚!”静谧的夜里,她的吞咽声听起来异常清晰。
她活了十八年,这是第一下瞧见除自己外其他女子的身段,当下只觉左鼻孔有些热,伸手一抹,竟是流了鼻血。
“快点!”凤盈出声催促。侯谷兰慌忙抹去鼻血,颤着手去解她束胸的白绫。
“你流鼻血了!”白绫落地,凤盈冷不丁出声。
“奴婢该死!”侯谷兰扭头,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