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离了屋子约莫十丈远,凤盈这才看向一众丫鬟手中的托盘,上面的将袍叫她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回小姐,这是老爷吩咐送来的将袍,他让小姐抓紧时间更衣,五更上早朝。”为首的丫鬟双手捧上战袍,神色恭敬柔顺:“小姐要在何处更衣?”
“洛阳真麻烦!”单手接过沉得让丫鬟微微打摆的将袍,旋身踢开最近的一间房门:“就这间。”
好帅!众丫鬟眼中闪过惊艳,愣在原地。
她们自小侍候各位小姐夫人,见过的都是副万年不变的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模样,从未遇到如此随性帅气的女子。
“还不进来!”屋内传来凤盈略显不耐的声音,众丫鬟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一溜烟奔入屋内。
不到半刻钟,青冠束发,银袍加身的凤盈自厢房踏出,快步朝前厅走去。
明月斜照,露水未凝,凤盈行如松柏,苍劲傲然。
“盈儿!”前厅内来回踱步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凤盈后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他略显激动地抓住凤盈的胳膊,上下好一番打量。唇红齿白,玉面如画,咋一看,好似卷中走出的江南书生,偏偏她又将袍裹身,英气逼人。
“好,好,好!”中年男子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眼眶已然泛红。
“爹!”凤盈咧嘴,轻轻抱住凤相,而后松开,哽咽道:“女儿回来了,叫爹爹挂心,是女儿不孝。”
“是爹不好,是爹不好!”凤相说着,掩面抹泪,不忘解释道:“夜风太大,吹得爹爹迷了眼。”
“噗嗤!”凤盈忍不住摇头。一别多年,爹爹还是那个口是心非的爹爹。
“咳咳!”眼看二人再聊下去就耽误时间了,杵在旁边被无视半响的管家假意咳了两声,提醒道:“老爷,正事,莫忘了正事。”
“是啊,还有正事!”凤相一拍脑门,拉过凤盈低声道:“今日按理你不该早朝,但皇上昨日召爹爹进宫,聊了彻夜,并赐将袍,特别嘱咐爹爹带你入宫,许是有所赏罚。你违抗圣令,乃待罪之身,无论皇上如何裁决,你都不能任性违抗,哪怕是罢了你的官,你也得好生叩谢!”
言罢,凤相低叹:“最好是罢了你的官吧!”
“爹”凤盈蠕动了几下嘴唇,终是点头应下。
爹爹当初将她推上战场,实属国家大义。
她上阵杀敌四年,刀口舔血,生死一线,爹爹定然为她担忧四年,才落得如今这般,年方不惑,银发斑斑。如今匈奴平定,四海笙歌,他亦是希望儿孙绕膝,纵享天伦。
“走吧!”拍拍她的肩,凤相负手跨出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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