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肚子里长出来的那只大手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张着大嘴一副错愕的模样,原本炸开的尖利牙齿都无力地收了起来,看起来挫败又惊惶。
封龄愣愣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肚皮,心中大震。
刚才怎么了?是自己眼花么?可那东西却又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消失了。但如果那肉瘤真的钻到了她的肚子里,她又为什么丝毫没有感觉的到疼痛?是因为瘫痪了没有知觉么?
这样太离谱了,灰尘进水里都会产生涟漪呢,她的肚皮却连一丝红痕都不见,莫非那东西就这么直接地钻进她肚子里了?
太可怕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封龄根本不敢想象刚才发生的一切会是真的!
“妈妈……”那手上的嘴巴微弱地张合,“妈妈,对不起……”
封龄让他这委屈又内疚的声音弄的一愣,下意识地抬眼去看他,见到他一副蔫吧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劝他:“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话音还没落,就见大手痛苦地一僵,不由地从那张血盆口里发出刺耳的锐鸣,像极了某种鸟类急促而频繁的振翅声。
接着,那与封龄连接着的手臂猛然绷的笔直,那只手尖锐地喊着,痛苦地翻腾着。封龄被它疯狂的怪力带的摇摆晃动着,也是难受不已。
“妈妈!”那东西发出一声绝望的吼叫,继而,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封龄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此时绵软地瘫在一旁的大手看,呼吸都喘乱了。那大手见封龄看他,倔强地动了一下,想爬起来和封龄说话,但最终却虚弱地倒了下去。
“宝宝……”封龄终于找回了点神志,抖着嗓子喊他,“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封龄耳边还回荡着他空灵的笑声和他对那肉瘤嚣张的问责,朝气而活泼,但是现在的他却只能无力地倒在这里,像条濒死的鱼。
“妈妈,对不起。”他说,声音小而微弱,但却像一记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封龄心上。
封龄揪心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不,你没做错,你是好孩子,你是妈妈的好孩子。”
宝宝听到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漾出了一个满足而幸福的笑容。继而在封龄的眼泪中,悄无声息地变淡、消散,无迹可寻。
封龄望着自己恢复如常的肚皮,她明明该庆幸喜悦的,此时却只觉得心痛如绞。宝宝是谁的孩子?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现在,对这么好的宝宝要消失了么?
封龄愈想愈痛,眼泪哗哗地流,为什么跟她有关系的人都陆续出事了?难道她真的注定天生孤煞,克人克己么?
封龄正难受着,冷不丁有只冰冷的小手盖在了她额头上,封龄一惊,还以为是宝宝回来了,忙偏头去看,却看到了一段灰蓝色的布料和两个微卷的羊角辫。不是别人,正是被戈元鸣封印在封龄手链里的诺诺。
“诺诺,你没事了?”封龄还没忘记那天的场景,诺诺一心想要的颅内舍利让戈元鸣吃了,而后她也被戈元鸣施法弄晕了。
诺诺默默地给封龄抹去眼泪,继而抱住了她,和她脸贴脸,亲昵地蹭了蹭,说道:“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受了不少苦。”
“我不要紧。”封龄垂下眼睑去看她头顶的发旋,“你现在能随意移动了吧?对了,你想起往事了么?”
诺诺摇了摇头,道:“禁锢是解除了,但是却并没有想起什么有用的,估计是被那个道士封住了。”
封龄想到戈元鸣跟她说过:“如果诺诺想起往事,后果不堪设想!”这样的话,便没接茬。如果让诺诺得知戈元鸣知道什么内幕,她一定会做傻事的。
gu903();诺诺也很苦恼,垮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