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觉得这冉郢的朝堂是能容我等玩笑之地”邢辰修定定回视卫林,浑身所迸发出的魄力仿佛一把枷锁,将人困得喘不过气来。
也是这时,卫林才深刻意识到眼前这位连皇位都不放在眼中的辅政王大人,是真正对卫衍势在必得,容不得旁人置喙。
待到卫林被邢辰修逼得说不出话来,邢辰牧才慢悠悠地开了口:“侯爷稍安勿躁,既然是卫将军的婚事,不如听听卫将军自己怎么说吧”
卫衍出列,跪于殿前:“王爷身份尊贵,若屈尊嫁入将军府,末将以为不妥。”
邢辰修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跪得笔直之人,连卫林都惊得张开了嘴,可还不待他高兴,就见卫衍冲着圣上磕了一头,继续道:“末将求圣上赐婚,准末将嫁入王府。”
“衍儿你”卫林听闻这话,脸色霎时白了,又碍于场合,无法发作,一时间气息不稳,两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父亲”
“侯爷”
邢辰修反应迅速地上前替卫林诊治,好在卫林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无大碍,没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邢辰牧也没想到卫林会如此激动,见他醒来后立刻道:“辅政王、卫将军,二位既然还未商量好,也还未征得侯爷同意,赐婚之事不如先缓缓,也正好等等礼部的章程。”
卫衍与邢辰修双手拱手应下,邢辰牧不欲再多言,很快宣布退朝。
待步出大殿,邢辰修侧头对卫衍道:“阿衍,你先回王府。”
“那你呢”
“我送你父亲回去。”他说完顿了顿,解释,“我是怕我们再同时出现会刺激到他,你先回去吧,别担心,我到侯府会再替他看看身体状况。”
卫衍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看着邢辰修追上前方已经走出一段的卫林,接着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卫林虽然面色不愉,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邢辰修有在宫内乘马车的特权,卫林却是无法逾越,邢辰修便陪着他步行出宫,到了宫门外才一道上了马车。
“王爷有什么事想私下与下官商量”卫林显然是被气狠了,此时还未缓过来,虽碍于身份已经极力克制,语气依旧不算太好。
邢辰修倒是毫不在意,对他笑了笑:“自然是我与阿衍的婚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爷身份尊贵,又有圣上支持,衍儿这婚事还有下官说话的余地吗”
“侯爷乃阿衍生父,婚姻大事自然少不得您的意见。”邢辰修说完,见卫林欲言又止,显然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便道:“侯爷莫急,等到了侯府与尊夫人一同再商议。”
卫林苦笑一声:“是,全听王爷的吧。”
马车内再无人开口,原本不算太长的路程,此时因为这压抑的气氛而显得格外漫长。
待马车在侯府外停下,卫林率先下车对迎出来的管家道:“派人去通知夫人一声,王爷来了,另外让大伙都准备一下,出来恭迎王爷入府。”
“不必了。”紧随其后的邢辰修闻言拦住转身欲走的管家,对卫林道:“今日我是以小辈的身份来府上拜访,侯爷不需将我当作王爷看待,一切礼数从简,劳烦管家去请侯爷夫人便可。”
管家行了礼,一时也不知该听谁的,询问的目光看向卫林,卫林犹豫片刻:“听王爷的,让夫人到正厅去。”
“是。”
管家离开后,两人一同入了府,才在正厅坐下没多久,杨芸菲便匆匆赶了过来。
许是因为来得急,杨芸菲并未如前几次见面那样换上较为华贵的正装,只着了一件素色长裙,长发以简单的玉簪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露出那张脂粉未施,与卫衍有六七分相似的面颊,看在邢辰修眼中倒显得更为亲和了。
“不知王爷来访,妾身没来得及重新梳妆,让王爷见笑了。”
杨芸菲说着就要下跪行礼,邢辰修自是不会让她跪的,伸手虚扶了一下,很快放开:“侯爷夫人不必多礼。”
知道邢辰修来府上所为何事,卫林屏退了众人道:“王爷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杨芸菲不知朝堂之事,只觉得自己夫君今日似乎格外不敬,小声提醒了一句。
“坐下说吧,二位与阿衍一样,唤我子穆便可。”邢辰修走回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等到卫林与杨芸菲都坐下后才开口道:“其实我来府上,只是想问问侯爷,为何反对我与阿衍的婚事。”
“什么婚事”杨芸菲轻声呢喃。
“夫人还不知道吧,王爷与衍儿今日在朝上都已经请圣上赐婚。”卫林对夫人解释完,又转头直视邢辰修,“王爷问我为何反对,我倒想问王爷一句,我卫家可曾愧对过朝廷,可曾愧对过着冉郢的天下为何王爷不肯放过阿衍”
敢这样质问当朝王爷,搁在以往真是大不敬的重罪,可如今卫林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又或许其实他心中也知晓,邢辰修不会与他们计较这些。
“侯爷觉得我是在刻意为难卫家”邢辰修沉默半晌,看向面前两人,“子穆本以为哪怕满朝文武皆不理解,侯爷与夫人却该是能够明白的,当年侯爷不惜违抗圣命,也要娶夫人过门,数十年来恩爱如昔,子穆与阿衍求的也不过只是如此罢了。”
“这怎么能一样,你们都是男子啊”
“男子又如何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并且愿意相守一生,这难道还不够吗”
“王爷啊,你这是要我卫军断子绝孙”卫林满脸悲怆,事到如今,他心知凭一己之力已经无法阻止两人的婚事。
卫衍的性子像极了他与杨芸菲,都是认定了一人便要一生一世的,经过了这几次的接触,他们也能看出邢辰修的一片真心,可卫家几代单传,让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这香火就这么断在卫衍身上。
没想到邢辰修听到这话却是轻笑起来:“二位不答应这婚事,就是因为子嗣”
卫林想说话,被杨芸菲拦了拦,杨芸菲看出他此刻并不冷静,生怕他彻底将邢辰修得罪了,自己权衡之后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愿意日后让衍儿纳妾诞下子嗣”
“不。”邢辰修淡然道:“是我生。”
杨芸菲人愣了半响:“王爷莫拿这事玩笑。”
邢辰修也知这事听在常人眼中有多匪夷所思,耐心解释道:“想必侯爷一定听说过曾经的太医院正使,子穆早年便拜他为师,习得一身医术,之前那使人终日昏睡却不伤身体根本的奇药也是师父所制,师父退隐山林后便潜心医术,近年来民间盛行男风,这可使男人生子的药物,师父师娘研究数年,已经有了成果,子穆愿意一试。”
这番话若换做别人来说,卫林与杨芸菲必定都不会信半分,可邢辰修如此笃定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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