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朱瑾宫大乱,大皇子邢辰修突发重病,甚至惊动了皇上,华辛主动将众人都不敢接手的摊子揽到自己身上,主动提出替大皇子治疗,并且将病情及日后可能留下的后遗症引向了那毒效。
几日后,皇上屏退左右,守在邢辰修病床前与之独谈。
皇上本就看不惯宁妃,更是厌恶太后与宁妃不断对他施压,身为君主,正值壮年,哪个愿意早早立下太子,触自己霉头。
何况后宫之大,比起宁妃,皇上更偏爱温婉娴静,却出身贫寒的淑妃娘娘。
邢辰修咬定宁妃下毒,与皇上一拍即合。彻查之下,人证物证很快浮出水面,毒害皇子乃大罪,又因邢辰修一直没有康复,最终皇上下令从重处置,宁妃、李妃满门抄斩,二三皇子贬为庶民。
邢辰修以己身为饵,铲除异己,将邢辰牧送上了太子之位。
只是他没想到,时过境迁,他那四弟竟真一心记得他当初的话语,丰满了羽翼,只为护住想护之人。
外头的喧闹声将邢辰修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卫衍是去整军的,但听着声响,似乎是起了争执。
“卓大人不方便露面,先待在这吧,本王去看看。”
局势已然是一片混乱,军营之中也未必安全,卓影想都没有便直言道:“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方不方便,属下随王爷去吧。”
“也好。”
两人出了主帐,原本守在外头的影卫立刻跟了上来,邢辰修想了想,对卓影道:“你让他们也都做好返程准备。”
卓影点头,视线扫了一圈,迅速找到其中领头的那影卫:“十七,王爷由我跟着,你们都回去收拾一下,半柱香后在这里集合,回銮城。”
被称作十七的影卫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正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立刻抱拳:“是,大人。”
“原来他是十七,跟了本王那么久,本王都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卓影解释道;“影卫人数众多,又常由圣上直接调度,为了使圣上能迅速地区分他们,自前朝起便开始启用编号来给影卫命名。”
影卫军在众人眼中大多是神秘的,只为天子所用,除开天子,哪怕是其他天潢贵胄,也并不了解其中太多规矩。
卓影跟在邢辰修身后半步,想起圣上对眼前这人的敬重,以及之后他们所要共同面对严峻形势,到底还是多说了几句:“待回到宫中,他们所着衣物的领口绣有代表身份的银纹,王爷可凭那银纹辨识他们的身份。”
邢辰修眯眼回忆了半晌,问道:“当初本王所见,卓大人领口绣的似乎是明月”
“是,原本影卫统领的纹饰为宝剑,指帝王之兵,但几年前圣上命人改了属下的绣纹。”
“卓大人可知其意”
卓影摇头:“属下曾问过圣上,但圣上只说让属下自行领会。”
“冉郢以紫微星象征帝王。”邢辰修想着,当年那赖在自己怀中哭闹的四弟,如今真是长大了,“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卓大人,圣上的心意,他早便借由这纹饰向你言明了。”
卓影脚步顿了顿,很快露出一抹苦笑来,原来圣上竟那么早就
邢辰修点到即止,也不多干预两人间的事,说完便快步走入校场。
见到他,原本还在争吵的众将士霎时安静下来,由此邢辰修便知这纷争与他有关。
他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了背手而立的卫衍,此时卫衍面前被压跪着两人,看所着铠甲,官职不低。
不待邢辰修上前,发现了他的吕义水已经先一步走过来,小声向他解释情况。
原来刚刚卫衍表示要带兵回銮城后,忽然有两位将军站出来质疑他的用心,煽动众人情绪,竟是意指永安王要带兵谋反。
此言论一出,全军哗然。
其他将士们议论纷纷,一时间也不知该信哪一头,谋反是要满门抄斩的重罪,没人敢轻易站队。
卫衍见状当机立断先控制住了那两位将军。
那两位将军也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赫连淳锋送来那些信件的主人,有了那些证物,事情便容易许多,卫衍已经派人去他们所住寝帐进行搜查,取了有他们笔迹的纸张来对比。
证据面前,那两人却依旧不愿认罪,叫嚷着卫衍与永安王同流合污,设计诬蔑他们。
卫衍冷笑一声:“本将拿到这些证据时原本并不愿相信,二位随镇北军出生入死多年,竟会勾结敌军卖国。你们说本将诬蔑,本将倒也想问问你们,若你们真是清白的,本将又怎会知道今夜你们要站出来质疑回銮城的动机,事先准备好信件诬蔑你们”
这么一说众人也很快明白过来,卫衍忽然说要举兵回銮城镇压叛军,其余人都还未反应,这两人却是立刻站出来提出了谋反的猜测,怎么看都更像是有备而来。
见事情已经说清,卫衍没再多浪费工夫,直接抽刀了结了那两人。
“陈、许二位将军,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本将如今依军法处置,将他们就地斩首,以儆效尤。”卫衍说完收了刀,扬声道,“如今边境战争未平,銮城乱党当道,我冉郢正值多事之秋,本将知尔等皆忠于国家,忠于圣上,今日随本将回宫救驾,待朝堂稳定,圣上必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诸位。”
卫衍言毕,那声音还在校场内久久回荡。
李徒率先带头单膝下跪,喊道:“誓死追随卫将军,誓死效忠我冉郢。”
其他将士回神,纷纷下跪表忠心。
“誓死追随卫将军,誓死效忠我冉郢”的口号响彻全军。
邢辰修这才慢慢走上前,站到卫衍身侧,沉声道:“回銮城路途遥远,时间紧迫,行军路上必然艰辛,若怕苦怕累,或依旧对此行动机有所怀疑,大可现在站出来,本王绝不勉强。”
底下众将士跪得笔直,目光坚定,无一人再动摇。
“好,镇北军果真如圣上所料,乃我冉郢忠义之师。今日不论继续留守边关,还是随本王回銮城平乱,待局势稳定后,本王必亲自上折,为诸位请功。”
“谢王爷。”
邢辰修与卫衍对视一眼,彼此间早已有了无形的默契,他并未再多言,转身离开,身后卫衍开始镇定地发号施令。
回銮城虽紧急,但要留下守关的将士也同样重要,如何调度安排这两拨兵马,便是卫衍身为将军的职责所在。
而在往寝帐走的邢辰修,此时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件事。
陈司显然已经料到镇北军会为圣上所用,也做好了应对,若不是当初赫连淳锋送来的那些信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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