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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保护”竟无比认真,从那之后李徒总跟在他身旁,替他挡下讥笑嘲弄,帮他强身健体迅速跟上军中的节奏,甚至连战场之上都将他护在身后,为了救他不知受了多少伤。

他对李徒的感情,也在这样的相处中,渐渐变了质。

自回忆中抽神,吕义水又想起自己近来两次赶走李徒时,对方脸上或愤怒或失落的神色。他闭了闭眼,抹去眼角的水渍,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多了一份坚定。

他霍然起身,也顾不上此时仍显有些狼狈的自己,疾步出了营帐。

在许多后入营士兵心中,吕义水平日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战场上指挥时也是沉着冷静,运筹帷幄。似乎很少有人见过他发怒的样子,更遑论像此刻这般失态。

但他全然没理会一路上或好奇或吃惊的士兵们,一路小跑着到了李徒所住的寝帐:“阿徒。”

帐内无人应答,他也顾不得是否礼貌,直接掀开帐帘入内,里头果然空无一人,只有之前被带回来的那些衣物,横七竖八地散在床上。

他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又出了寝帐,直奔校场去。

已经到了亥时,将士们早结束了操练回帐休息,远远望去,只一个黑影,在夜空下缓缓移动。

吕义水加快了步子,走到校场边缘便忍不住扬声喊道:“阿徒”

那个黑影霍然顿住了动作,吕义水小跑到他跟前,微仰起头,借着月光凝视他。

李徒每当心情不好,或者有事想不通的时候就爱到校场跑步,每每都把自己跑到精疲力竭才会罢休,这晚也不知道已经跑了多久,这时停下后依旧浑身止不住地冒着汗,胸膛也一直剧烈地起伏着。

吕义水什么也没说,拿袖口细细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李徒呆呆地由着他动作。

陈子穆说吕义水“郁闷难疏,伤及脾胃”,其实李徒又何尝不是,他近期都是白日里照常训练,回去后照顾吕义水,夜里又因想着吕义水的事,无法好好入眠。

跑了几圈此时停下来后,眼前都浮了黑影,脑中也是一片晕眩,他努力稳了稳身子,没让自己在吕义水面前倒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哑着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阿徒,我后悔了。”吕义水哪里看不出李徒近来的状态,心里不禁更加自责,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肩上道,“我从来不想只与你做兄弟,虽然一直没敢开口,但我已经心悦你许多个年头,久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的。”

虽然李徒早已经说过对他有意,但说完之后吕义水还是止不住的紧张,感受到李徒双手在他胸口处推拒了一下,他整个人霎时僵住了,忽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李徒似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短暂地愣神过后才想起他可能是误会了,立刻又手忙脚乱地将人拉回怀中抱好:“我身上有汗,所以才啊,我是说,我,我我也心悦你”

“还有,我很高兴”

吕义水悬着的心在男人这样的语无伦次中,反倒渐渐归了位,原来真的只要勇敢一些,曾经那些他不敢奢求的幸福,其实唾手可得。

“义水”吕义水不说话,李徒摸不透他的心思,有些不安地唤了一声。

“嗯。”吕义水这才放开人,“你不怪我之前赶你走吗”

“当然不怪”李徒还沉浸在吕义水终于愿意信他的喜悦之中,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镇定一些,道:“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才让你不愿意信我,我没想放弃,我来这里跑步,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些,想想往后该怎么才能说服你。”

他说着伸手抬起吕义水的头,原本是想好好看看他此刻的神情,却意外对上一双红肿的眸子,霎时又慌了神:“义水你哭了我刚刚在帐中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李徒抬起手,在吕义水还未反应过来前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你做什么”吕义水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还打算再挥的手。

“我帮你教训欺负你的人,我以前说过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躲着哭,我食言了。”

吕义水一愣,半响才想起李徒说的是两人相识不久时对他说的话,后来男人也确实做到了,在李徒强势的维护下,军中慢慢再没有人敢欺负或轻视他。

其实李徒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他不够聪明,做事也不懂得考虑太多,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对你好,说过的话也从未食言。

吕义水看着李徒,心中真有种豁然开朗之感。这样的李徒,又怎么会为了哄他开心而说出心悦他这样的话来骗他呢

这么一想,之前的那些纠结犹豫倒显得全是庸人自扰了,他抿了抿唇,露出今夜第一个真心的笑来:“我们回去吧,夜里风大,你出了汗,别着凉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吕义水说完后就先扭头往回走,李徒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想起之前遇到卫衍和陈子穆时的场景,不由地加快了步子,走到与他并排处,牵住了他垂落在衣侧的右手。

校场四周此时并没有其他士兵,只有弯月与星辰遥遥地挂在天边,照亮两人相携而归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副的感情部分就到这里了,后面基本也不会再涉及开文前列了主要剧情点的时间线,十万出头差不多就要准备回宫啦

第30章临秋

边境久违地平静了一段时日,众将士在之前大战中所受之伤也基本都恢复好,开始投入新一轮的训练中。

这日饭后,卫衍与陈子穆一同往寝帐走,还未走到寝帐,陈子穆忽然顿住了脚步,卫衍才要问,就见他仰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天空。

卫衍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惊奇地发现一只通体金黄的小鸟正扑腾着厚重的翅膀,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朝着他们冲过来。

那鸟不过巴掌大,浑身被长长的羽毛包裹着,看起来像颗圆鼓鼓的球类,只一根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显得有些滑稽与突兀。

卫衍在边境从未见过这样的鸟类,正奇怪,就见陈子穆已经冲那鸟伸出手,喊了声:“临秋。”

那鸟似乎能听懂他的叫唤,立刻兴奋地猛扑几下翅膀,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停到了他的小臂上。

“这是”

“它叫临秋,是我养的鸟。”陈子穆简单解释了一句,拿指尖揉了揉它脑袋上的黄毛,抬头道,“我们回帐说。”

临秋许久未见自己的主人,此时显得格外兴奋,回帐的一路上都在陈子穆胳膊上蹭来蹭去,金黄的羽毛都被它自己蹭掉了不少。

陈子穆在外头向来显得有些淡漠,此时手上停着这么个圆鼓鼓的小东西,画面说不出的滑稽,卫衍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问道:“这是什么鸟我似乎以前并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