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想了半天,咬牙道:“若说起来,既然要做,便该狠下心,以绝后患。你这法子不错,她三姑娘再厉害,也只是个女流之辈,有心算无心之下,她断断逃不过张武手掌心。只是有一条,俗语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计划此事之前,须得仔细筹谋一番,一旦事情败露,决不能叫张武引出咱们家来。”
孙梅雨道:“这个不难,爹不是说他救过张武的命,所以对方愿舍命报答,这些年都是忠心耿耿。只要将事情吩咐好了,就说他偷了府里银子,将他逐出府去,以后他做下天大错事,也和咱们无关。即便被抓到官府招供,就说他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到那时两下里扯皮,也没有个明证,过得一两年,自然不了了之。”
孙氏简直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只见孙梅雨苦笑一声,旋即恨恨道:“从我在沈家见过那苏挽秋,我就知道这桩好事说不定会坏在她身上,这大半年来,我想了无数次,要怎样才能让元熙哥哥不再见她,如此殚精竭虑,自然缜密周详。”
“我可怜的儿。”孙氏抚摸着女儿头发,更咽道:“好好一桩如意姻缘,哪成想半路杀出只母老虎。可怜你和元熙都是正经儿女,哪里见识过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手段?云熙那样洁身自好的一个青年才俊,竟也被她迷倒了,唉!”
孙梅雨倒在母亲怀里赞同点头,轻声道:“所以别说咱们心狠手辣,咱们也是为民除害,省得她祸祸更多人。”
“好。你如今且宽心回去,这事我和你爹还得仔细谋划一番,总之,决不能让元熙这东床快婿被那母老虎叼了去。”
“好。”
孙梅雨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长长舒出一口气,满意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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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秋根本不知无妄之灾即将降临,她这两日和苏挽春住在暖房里,亲眼看着对方从一个好吃懒做的刻薄娇娇女,变成了沉稳寡言,虚心向学的勤奋少女。培养基在她的精心侍弄下,第一茬香菇已经冒出头来。
“大姐真得变了许多。”
苏云旭看着不远处在培养基前流连忘返的苏挽春,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不由心生感叹。
“是啊。”
苏挽秋点点头:“我也没想到,原来爱情真能改变一个人。以大姐从前的作为,她该坦然接受大伯给她安排的婚事,并为此洋洋得意。谁知……只是去了一趟时家,这一切就都变了。”
“我也觉着特别神奇。”
苏云旭笑。忽听身后苏挽冬的声音叫道:“三姐,四哥,家里在商量要往周家下聘礼的事,你们还不过来?”
“聘礼?”苏挽秋一愣,疑惑道:“是大哥的婚事?这几日家里不太平,他们倒有心思研究这个。”
苏云旭道:“大哥也不小了,是得抓紧时间成家立业,他耽搁得起,女方那边也耽搁不起。何况我听说他们都是彼此有意,既如此,不如赶紧将这事定下。”
说完向苏挽春那边丢个眼神,比着口型道:“大姐的事一出来,只怕大伯大伯娘也怕姑娘家反悔,为免夜长梦多,自然要紧赶着操办婚事,等周家把女儿嫁过来,也就放心了。”
说完又高声道:“四妹你回去吧,我们就不过去了。这事也用不着我们操心,自有长辈们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