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没了谈话的兴趣,转向鹦鹉,拿着柳枝儿在它面前摆动:“宝贝儿,我的小乖乖,我的心肝儿。你说句话啊!”
他宁愿跟一只鸟说话,也不想跟她多费唇舌。
裴苑握着拳头,指甲戳着肉,疼的她白了脸。他们曾经那么姐弟情深,他崇拜她、依恋她,还豪言壮语要娶她啊……
她哪里做错了?
竟让他厌恶至此?
难道是那些事……
“鸾儿,别跟姐姐置气。”
裴苑思索一番后,觉得当务之急是修补姐弟情深:“我听说周猛那小子伤了你?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裴鸾不耐烦:“你真关心就去问医生,我不是医生的复读机。”
裴苑又尴尬又气闷,讨好了半天,他是软硬不吃了。她咬牙,脸上布满寒霜,一双眸子凌厉割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说着,扬手一巴掌。
裴鸾伸手挡住,面色冷峻:“你是疯了吗?为所欲为的人是你吧?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捏搓的孩子?”
他长大了,早就长大了,一直忍让她,但不代表她可以放肆!
放肆的裴苑冷笑:“你终于要撕开好弟弟的外衣了。”
“是你撕开的!”
裴鸾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从裤袋里拿出锦帕去擦手。他当她是病菌,是变态,不,她确实是变态,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她曾在他三岁时,把他推入冰冷的河水里。曾在他五岁时,把蛇放进他被子里。她当着他的面虐杀动物,甚至在父母的水杯里放安眠药。她擅长说谎、掩饰,没人信他,为了保护家人,他只能活成她想要的样子。乖巧、听话、唯唯诺诺、崇拜她、依恋她。
可到此为止了。
他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了。
裴鸾怒视着她:“你真该看看病了!”
裴苑其实猜出他是把自己当神经病了,当然,她或许真有些神经。她从小就妒忌他的存在,想他死掉,故意让他生病。可当他病了,乖巧可怜地喊姐姐,她又心疼地示好、照顾他。这么多年,她爱他又恨他。随着他渐渐长大,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姿,矜贵的气度,那复杂的感情就全化成了占有欲。
他是她的弟弟,唯一的、优秀的、饱含诱惑力的弟弟。
“我需要你。”
裴苑上前一步,目光温柔又深情:“鸾儿,如果我病了,那么只有你能救我。我真的需要你。我们回到从前不好吗?我一辈子不会结婚,永远陪着——”
“你闭嘴吧!”
裴鸾厉声打断她的话,拎着鸟笼就走:“你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他不能再跟她说下去了,太恶心了。
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鬼东西!
裴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痴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久。
忽然,一只彩色蝴蝶从眼前飞过去。
她倏然伸出手,抓住了,握在掌心,碾死了。
一团恶心的粘腻在掌心,她看也没看,甩开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丰盛的午餐时间到了。
乔裴两家联姻的第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午餐结束后,裴家没有多留,就告辞离去。
裴鸾没动,就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裴苑看到了,皱眉道:“走了,鸾儿。”
她之前在外地出了一个月的差,好长时间没和他亲近了。
或许时间作祟,所以裴鸾才对她那么冷淡。
她需要给些落到实处的好:“你不是喜欢表吗?我在法国给你带了一块,非常适合你。”
她说着,目光落到他的手腕上。
裴鸾正戴着一款表,是她送的,百达翡丽,铂金款式,低调不失华贵,手表中的蓝血贵族,全球限量款,市值近六千万。
但他现在不喜欢了。
他把腕表拿下来,扔到了沙发上,扫她一眼:“三姐有心了。不过,我发现不带表挺舒服的。”
裴苑脸色一僵,正想开口,又听他说:“爸妈,我在这边待的也挺舒服,适合养伤,就先不回去了。”
他不想回去受她的荼毒。
不知内情的裴家父母只当是儿子不想跟乔洛施分开,默契地对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他们点了下头,转向乔氏夫妻说些犬子无状,多多包容的话。
“亲家说的哪里话?”
乔衡现在已经带入亲家角色了,也巴不得裴鸾长住,连连摆手,笑道:“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鸾侄现在就是我亲亲的儿子。你们放心,我绝对把他照顾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