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熙视线在他身上滑过,忽然笑了声,把手臂从他手里抽了回来,淡声道:“我自己会走。”
她自然知道这些后果,但她当时想的是有沈卓在身边,那个人至少不会乱来,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得受这个哑巴亏,气得骂了句:“许愿这个人肩胛骨立马碎掉!”
沈卓忙打断他的话:“别那么大声。”
赵言熙气炸了,这会路灯幽暗,她后背还疼着,只感觉身侧经过一道高大身影,刚要回头,就让沈卓拉着手臂往前走了。
她边走边拿出手机报了警,还描述那个男人的相貌和案发马路口,只要一调监控就能抓到人。
回到出租屋后,她把衣服脱下背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见从肩胛骨一路到腋窝下青紫了一片,洗澡的时候用热水冲了冲,结果红印更大了。
想到楼下就是医馆,她只能厚着脸皮下楼去找徐大夫加班营业了。
赵言熙右手按着左肩下楼,一楼的医馆只留了盏昏黄的楼梯小灯,过道一边锁着的门内是放珍贵药草,另一边则是满墙的中医药箱,跌打损伤的药赵言熙认得,但伤在后背,她自己根本揉不到。
就在她抬手去够玻璃柜上的药酒时,身后门响,本来神经就在安静中紧绷,突然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浑身战栗了下。
“哪儿来的小偷啊?”
赵言熙握着药酒转身,就看到男人一身黑色背心休闲裤地倚在门边,棱骨深邃的眉眼凝在她脸上。
她把手机摆到李星衍面前,义正言辞:“我问过你妈妈了,才不是偷呢!”
她后头那句“呢”带出点娇憨的味道,李星衍眸光微转,双手抱臂看她的手:“不是酒精过敏么,赵组长是拿药酒回去擦身子用?”
赵言熙让他说中,脸颊有些热,嘀咕了句:“要你管。”
“我妈问你拿药酒做什么了?”
赵言熙微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这样,她更不好开口了。
李星衍从她手里拿过棕色小药罐,淡说了句:“在我这,还是去你房里?”
赵言熙瞳孔蓦地一睁,眼睛瞪圆:“什、什么?”
李星衍仰了仰脖子,沉吸了口气:“想不想上药?”
他这么凶,赵言熙哪里敢:“我、我自己可以啊!”
李星衍笑了声,狭长的眼睫微垂,落在她肩上:“再捂着它也不会自己好。”
赵言熙倏忽心虚地收下手,好在此刻灯影昏暗,看不见她发烫的脸颊,声如蚊蚋:“还、还是算了,明天让徐大夫……”
正说着,手机铃响,赵言熙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严肃,朝李星衍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背过身去接电话。
赵言熙穿了身藕粉色的长睡裙,吊带下露出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借着房间浅黄的灯光,白皙如瓷的肌肤上却透出一片青紫,李星衍看到这,瞳仁漆黑沉沉,环胸的手臂收紧,浓眉拧起。
忽然,姑娘高兴地朝电话那头说了谢谢,还自顾自点头,等阖上电话后,一双眼睛亮亮地朝李星衍仰头看来,语气兴奋道:“刚才派出所打电话给我,说找到那个乱撞人的疯子了,幸好他没喝酒,不然又拿醉酒惹事搪塞了,而且最好笑的是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医院里,肩膀骨折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撞人!”
那张小樱唇叭叭地一张一合说着,忽然愣了愣,小粉舌舔了下,水润润的,说:“忘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语气有些低落,忽然在想如果跟李星衍走在一起,她被陌生人欺负了,他会不会也像沈卓那样,虽然她心里觉得沈卓也没有做错,做人还是要自保为主。
男人眸光微垂,眼帘看向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赵言熙心湖像被一块小石头砸中,荡漾涟漪,她蓦地抬起眼眸,把她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他,最后说了句:“你觉得我是不是太冲动了,这样做不对啊?”
李星衍靠在门边,身上穿的黑色背心让他宽阔的肩膀肌肉撑得有些紧,这会抱臂站着看她,阴影处现出深邃的线条,她烫得挪开眼。
“你当时身边有人吗?”
赵言熙点了点头。
他声音沉沉:“男的女的?”
她揪了揪裙腰上的蝴蝶结,小声道:“男的。”
李星衍不耐烦道:“换了。”
姑娘愣愣地抬头:“啊?”
男人浓眉拧起,狭长眼睑下扫过阴翳:“应该把他肩胛骨捏碎。”
“是吧!”
赵言熙瞬间找到盟友一般,双手合掌高兴道:“他还说我不对。”
李星衍看着她笑眼弯弯的眼睛,此刻洗净的小脸蛋润泽透白,抿唇的时候脸颊两边微微鼓着,感觉很白很软……
长得是真勾人。
只是赵言熙高兴完才反应过来,朝李星衍道:“咱们还是不能冲动,给点教训让他下次别犯就行。”
李星衍漆黑瞳仁里滑过一丝光亮,咱们?
“还上药吗?”
他问。
赵言熙愣了下,轻声道:“那就在病房这吧。”
李星衍让开一条进门的道。
经过刚才的事赵言熙对他卸下了心防,而且这间病房她来过,还在这给李星衍上过药,这么想她倒觉得不别扭了:“我以前听医馆里的老顾客说过你的力气很大,按起穴位来特别舒服,所以他们都很想你。”
她心情开阔后,话也多了,李星衍把门关上,大掌拧开了药酒,掀起眼皮看她:“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