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因为知道你女儿有心脏病,所以才一直不肯相信工厂里的说法的”
老太太泪眼婆娑,连说带比划,宋初和楼半夏半听半猜,算是看懂了一部分。老太太的意思是,吴春芳不可能不联系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女儿有心脏病,她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工厂不想负责任。
虽然老太太的逻辑很有问题,不过大概是母女连心,她也算猜得不离十。
宋初扫着病例影印件,虽然医生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宋初还是勉强辨认出了“晕眩,心率加快,身体失衡,晕倒”等词,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吧。”
宋初一开口,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老太太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其他人却是知道的,宋初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吴春芳说的,摇晃梯子让她掉进熔炉里的人。
吴春芳瞪大了眼睛,整张脸看上去分外可怖:“怎么可能呢,你查不出来,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我是当事人,我能不知道吗”
宋初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手心微凉的温度让她稍微好过了一点:“可是你没有看到那个人,不是吗刚才,苏木模仿了你那天的动作,正常情况下,就算是有人在下面摇晃梯子,也不至于会掉进去。你身高不及苏木,更加不应该掉进去。而且,熔炉车间里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有人摇晃梯子,势必会被另外的员工发现。请问,有这么蠢的人吗”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跟你一起工作的员工都嫉妒你、不喜欢你,所以即使看到别人害你也不会说出去这个理由会不会太蠢”
“那我为什么会掉下去,总不能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吧”吴春芳开始摇摆,却还是找着理由。
宋初上前两步:“你当然不会自己跳下去,但是你的心脏病会。你自己是当事人,应该知道,你经常会出现晕眩的情况,甚至会晕倒,有时候应该还会出现一些幻觉。所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你上了梯子,正在疏通加料口的时候,出现了晕眩的情况。头晕眼花失去平衡的状态让你惊慌失措,本能地以为是有人在下面摇晃梯子。为了疏通加料口,你的半个身子都贴在熔炉边,你慌张,你觉得自己会掉下去,然后你就掉下去了。”
“不可能的”吴春芳嘶吼,但是由于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劈裂的气音,像是塑料在空中碎裂。
楼半夏思考之下,觉得宋初说得不无可能:“人的心理暗示是非常强大的,在当时的情况下,的确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根据我们的实验结果,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你们在骗我你们都被收买了”吴春芳开始失控,挣扎着要扑过来。苏木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念咒的声音变大,咒文也从原来的舒缓变得有些激烈。吴春芳到底不是厉鬼,很快被压制了下去,缩回了耳坠中。
老太太还是没有回头,背对着苏木泣不成声。她早就猜到女儿可能出事了,但是现在终于确定了消息,她还是难以承受。
“吴春芳在工作的时候发生意外身亡,工厂应该负起相当的责任,也该给她的家人一笔抚恤金的。”苏木叹气。
宋初将病例还给老太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心脏病这类疾病的员工,应该是不允许进行一些工作的。”
“那这样的话,工厂基本就应该负全责了。”苏木摸摸下巴。
楼半夏冷笑一声:“不是应该负全责,是该好好清理门户了。”
虽然吴春芳的案子查得差不多了,基本确定为意外身亡,但是这并不代表工厂可以拿钱了事。本来,工厂只要担下这个责任,给一笔钱,这件事也就完了。但是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就必须清算清算了。
宋初提出要见领导的时候,周经理还拿出了相当丰厚的红包塞到她手里,让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宋初也不点里面到底有多少钱,扔给苏木示意他收下,不过该见的人还是要见,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
“毕竟,我们只负责查案,具体的怎么处理,我们可没有权限干涉,都是上面直接下达通知。”宋初一脸和善,周经理几乎吐血。既然你们什么都做不了,那麻烦把钱还回来啊
具体怎么处理了,宋初也不清楚。官场和商场的弯弯绕绕她是最烦的,这次的事情虽然牵涉不广,真正处理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不过大换血是肯定的。将报告交上去之后,三人便驱车回北京了。
高速公路上,苏木又想起来时发生的事情,加上宋初在医院遇到的情况,让他有些不能理解:“现在这些鬼魂胆子似乎都有点大呀,以前只要感受到我们身上的气息就马不溜秋地躲了,现在倒是敢往上凑了。”
楼半夏亦有同感:“大概是因为人界阳气、正气的稀薄和地府瘴气的泄露有关,宋初,你觉得宋初”
从后视镜中,楼半夏看到宋初躺在后座上一动不动,连喊几声都没有反应,立即靠边停车。苏木一打开后车门,就看到宋初通红的脸。稍微碰一下,滚烫。
“怎么回事儿挂完水不是好多了吗”苏木扶起宋初,坐在后座,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楼半夏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驶向最近的服务站。
服务站没有医务室,却有药店,楼半夏买了所有可以用得上的药回到车上,试图喂宋初吃药。然而,宋初虽然很配合,但是吃了药没多久,又把药给吐了出来,药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宋初的脸色从通红开始变得苍白。
------题外话------
陷入绿植的坑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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