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睨向颜鸩,多年未见,这盘踞南疆的老狗不似当年意气风发,鬓角竟生出些许白发,许是想苏酒想的。
他不禁多了些得意,把燃燃唤到身边,指着颜鸩道:“那位,是你亲爹。”
原本水榭里的气氛还很融洽,这话一出口,气氛就怪异了起来。
燃燃睁着无措的眼睛,怔怔望着颜鸩。
那个男人容貌很凶,狭眸凛冽,左眼下还有一道刀疤。
他也曾悄悄幻想过自家亲爹的模样,却从来没想过,他是这么凶的一个人。
他有点怕颜鸩。
小家伙抿了抿嘴巴,下意识往萧廷琛身边躲。
萧廷琛把他拎出来,扳着他的小脸,迫使他对着颜鸩的方向,“快叫他爹!”
水榭落针可闻。
苏酒不悦,“萧廷琛,你在做什么?!”
她语气重了些。
萧廷琛勾着薄唇轻笑,“做什么?自然是让这崽子认祖归宗。想来,皇后也是希望他唤颜鸩父亲的。”
许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他常常会没事找事,还很爱吃醋。
吃谢容景的醋,吃颜鸩的醋,连死了的容徵和赵慎的醋都会吃。
但对他而言,心里面最膈应的男人依旧当属颜鸩。
毕竟,他和苏小酒有过不止一次的床笫之欢,甚至还有了个儿子。
苏酒气得面颊涨红,“你不可理喻!”
她很明白,萧廷琛纯属胡搅蛮缠。
虽然嘴上说着叫燃燃认爹,可如果燃燃犟着性子不肯认,他定然会窃喜,还会嘲讽颜鸩亲儿子都不认他。
而如果燃燃真的照他的话喊颜鸩爹,他心里面定然又会十分不痛快。
萧廷琛果然拧上劲儿了,“朕如何不可理喻?他本来就应该和颜鸩父子相认。苏燃,你今天不唤他爹,就不许吃饭。”
燃燃绷着白嫩小脸。
他委屈地抱着小手手,眼里隐隐含着泪花。
他如今七岁了。
跟了萧廷琛这么多年,对他有着天生的亲近和崇拜。
他甚至觉得,他的亲爹爹就应该是萧廷琛这样的男人。
可是如今,萧廷琛居然逼着他叫别的男人爹爹……
他咬住唇瓣,迟疑地再度望向颜鸩。
本应处于风暴中心的男人,却格外平静。
颜鸩漫不经心地摇着一盏温酒,唇畔始终噙着微笑。
他在南疆时,听探子回报,说长安朝臣对苏酒的清白颇有微词,所以才进京见她。
他想,为了苏酒着想,是时候把燃燃的身世告知天下了。
却没想到,萧廷琛居然吃醋到这个份上,逼着燃燃唤他爹。
或许,他应该等燃燃唤过之后,再说出燃燃的身世。
想来,那时候萧廷琛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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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明天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