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澜一眨眼:“规矩是给你们这些好宝宝定了,不适用于我们。”
梁浓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她和宋一澜之前需要磨合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们不仅生活习惯不同,三观不同,成长环境不同,就连喜欢的东西都大相径庭。
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他了,完全没道理啊。
丁洛突然扯了扯季悠的袖子,往前面指去:“我天,刚刚还说人少,你看这都多少大客了!”
果然,前面的停车上已经停的满满登登了,私家车和旅游大巴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一百多辆。
越是人多的地方,游玩的性价比越低,享受的东西也越少,想要体会纯粹的原始风光是不可能了。
祁彧一皱眉,看向宋一澜。
还没说话,宋一澜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赶紧叫屈道:“网上说就开了一年多啊,谁知道已经这么火了,你不能赖我,只能赖中国人多啊。”
他们把车停进停车场,然后各自拎包走了下来。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腿都有点麻了。
季悠躲了躲脚,伸了伸懒腰,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大村寨。
其实从停车场进到寨子里,还有爬挺高的一段山,然后过一个大木桥,但是从这里已经能隐约的看到村里的建筑了。
房子基本上都是木质的,但也有零星的几个盖了砖房,红彤彤的砖房立在古朴棕褐色的木制建筑群中,多少有些违和,但听一边带团的导游说,能换成砖房的,都是村子里比较富裕的家庭了。
走过木桥的时候,能听到巨大的流水声响,天然清澈的山泉由上至下倾泻,一路奔流,隐约还能看见几团小蝌蚪聚在一起。
他们是跟着一批旅游团一起进来的,丁洛一边走一边拍照,还没真正进到村子里,就已经照了不下数十张照片了。
她以前没有这个习惯的,可自从郁晏走了以后,她就特别爱发朋友圈,好像一天有点什么事都要在朋友圈说一下。
但是郁晏那个冷冰冰的个性,从来都不点赞,所以丁洛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
梁浓很乖,也喜欢照顾大家,所以大部分时间,她是在给别人拍照,然后发到他们几个的小群里。
季悠比较轻松,一路走一路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怎么看都新奇。
其实这里面数她出门最少,所以这次旅行对她来说,要更难得一些。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走过了桥,终于看见了村子的入口。
祁彧拧开瓶矿泉水,递到季悠嘴边,季悠小小的抿了一口。
旅游开发后,村民们也开始有了经济头脑,开始摆着山竹椰子放在村门口叫卖,专门卖给这些游客。
所有景点的东西都不便宜,这些水果也一样,但还是有不少游客都买了。
“想喝椰子吗?”祁彧揽住季悠的肩膀。
季悠轻轻摇了摇头:“这里的椰子肯定不如海南的好吧,而且也不便宜,算了。”
祁彧想了片刻:“那等玩回来再说吧,现在抱着也沉。”
他们又顺着小石阶往里面走。
在进了村寨大门不远处,有个广场,其实也不大,大概能容得下一百来人吧。
广场的中心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水槽,村民们把山泉水引下来,注入水槽,然后在水槽下开了个洞,让水再流入下游去,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水槽里面洗菜洗衣服。
旅行团的导游大致讲解了一下,团友们围着普普通通的水槽狂拍一通,这才往里面走。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季悠才看见,水槽边还真有村民在洗衣服。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皮肤有点黑,头发也乱糟糟的,零星夹杂着几根白发。
这个村寨的男人们都很瘦,大概平时也没吃什么有油水的东西,各个皮包着骨头。
季悠看见男人正用自己没什么肌肉的胳膊搓着一件衣服。
洗衣粉的泡沫就那么浸在水里,然后流往下游。
其实从环保的角度来说,这样做对下游的植物伤害很大,但是这里的人大多没怎么上过学,几十上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根本不在乎这些。
丁洛兴致勃勃的跑过去,弓下腰:“大爷,你们村所有人都在这儿洗衣服吗?”
洗衣服的男人动作停了,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丁洛,没说话,又默不作声的去搓衣服。
丁洛有点尴尬,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呢。
季悠缓缓道:“我做过攻略,说这里年长的人都不会说普通话的,你说什么他们听不懂。”
丁洛眼底有些同情:“原来他们这么落后啊。”
怪不得一直守在深山里,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辈子。
要不是旅游开发,恐怕他们真的和现代社会脱轨了。
季悠绕道丁洛那边,继续介绍:“不过他们这里的银器特别出名,女儿出嫁的时候,父母都会打一件价格不菲的银器当嫁妆,但因为家里不富裕,大部分是将母亲当年的陪嫁融掉,重新给女儿打一套。”
“啊...我好想听人说过,云南这边的银,水晶和翡翠特别出名,但是假货也多,所以还是不能买。”
丁洛话音刚落,那个洗衣服的大爷突然又抬起了头。
他大概只听得懂银的普通话读法,因为往来的游客天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