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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安慰邢辰牧,忽然,他感到后背贴上一温热之物。

“朕能拥有的从来不多,但万幸现在,朕有了你。”带着些微酒香的气息洒在颈侧,卓影尚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邢辰牧拥入怀中,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在他耳畔认真问道,“阿影,做朕的皇后可好。”

外头又一道雷落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卓影便仿佛被那雷劈中了似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着一道屏障,屏障那头的邢辰牧是虚幻的,是他执念过深而产生的幻觉。

邢辰牧见他如此,也不急着催他回答,只是安静地拥着他,享受这一刻的亲昵。

也不知过去多久,卓影猛地回过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脱离了邢辰牧的怀抱,他看着邢辰牧的眼中满是戒备,颤着声道:“圣圣上您醉了。”

在两人以往相处的某些瞬间,卓影心中也曾闪过这样的猜测,可也许是他的责任不允许这样的猜测成真,所以每每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便会被他狠狠地按回去。

那个一直以来,被邢辰牧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所以向来温和的太后大发雷霆,所以邢辰牧一拖再拖,不成婚,亦不能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

若让人知晓了这份情,何止是乱党能借此名正言顺地出兵,恐怕朝中最先死谏的便是忠臣。

若问卓影知晓了邢辰牧的心意,是否欢喜,自然是欢喜的,又或者说,是狂喜。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好。

可他甚至来不及去想邢辰牧为何会对他动心,又是从何时起对他动心。

他满心满脑想的是,这人是当今圣上,是要流芳百世的明君,亦是他早已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主子。

他不敢,也不能,亲手毁去邢辰牧的名誉。

卓影这样的反应,邢辰牧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含笑道:“不,你很清楚,朕没醉。”

“圣上,您不可,不可如此。”

“为何不可朕身为一国天子,难道连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也没有”邢辰牧抬手取下他的半面,柔声道,“朕不想勉强你,也不逼你此时立刻答复,你可以考虑一段时日再做决定,而在这之前”

邢辰牧反身走到矮柜前,从里头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封信件,递给他:“替朕将这封密信送至镇北军营,亲手交给王兄。此事事关重大,除了你,朕不放心任何人,至于立后一事,便待你从北境返回,再给朕一个答复吧。”

卓影微微松了口气,问道:“圣上想让属下何时出发”

邢辰牧看着卓影,再不去掩饰眼底那份深情:“今夜吧,此事越快越好。”

只不过一个眼神,卓影便觉有些招架不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丧失神智,只想沉溺在这份温柔之中。

“属下这就去办”最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却是还未迈出殿门,便被邢辰牧拦下。

“圣上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你还未戴上面具。”邢辰牧有些无奈地抬手,手上拿着的是刚刚替卓影取下的半面。

卓影不戴这半面时,总是显出与他性格、年龄不符的可爱,邢辰牧喜欢得紧,忍不住将掌心贴上那仿佛能掐出水的脸颊,交代道:“外头还下着雨,朕让人给你准备了油衣、笠帽,以及一些需要的干粮、行李,已经秘密送到鸣影宫中,宫外佩戴半面太过显眼,你便暂时用黑布先蒙住面容吧。”

卓影现下思绪混乱,若非邢辰牧提醒,他险些就这样直接冲出去,闻言他也只是脚步顿了顿,接过那半面行了一礼,片刻不敢久留。

外头守着的小太监替他递上了伞,他道了声谢后便匆匆离开。

邢辰牧一直守在窗边,看着那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他苦笑一声,不知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将人骗走到底对是不对。

只是若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会如此选择。

也曾犹豫过是否该这样早便向对方表露心意,他知道,如此一来,无论对他,还是对卓影,都是一种煎熬。

可若非此事干扰了卓影的判断,他想,卓影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样危险的时候离开他身旁。

更何况,他也会担心,若真出了意外,那便连让卓影知晓这份心意的机会也没有了。

再周全的计划,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邢辰牧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另一头,因着邢辰牧说了越快越好,卓影披好油衣,找到邢辰牧替他安排好的马匹便连夜出了銮城。

虽然已经入了夏,但雨天郊外的风依旧带着几分寒意,卓影一夜未眠,当隔日午后行至一处驿站时,他的思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再回头去想昨晚的一切,他心中便升起了浓浓的不安。

昨夜邢辰牧才刚对宁远、陈司二人施压,派去支援北境的锦卫军尚未返回,宫中除去宁洁与那宫女小莹,还不知道有多少对方的人马,他该寸步不离地守在邢辰牧身侧才是。

哪怕再重要之事,也重不过邢辰牧的安危,只是送一封密信,他完全可以选一名信得过的影卫,替他去执行这项命令。

可邢辰牧说过这密信事关重大,他若此时立刻折返,不吃不喝也需要差不多一日才能回到皇城,如此一来,便算是浪费了近两日。

卓影在驿站换了马,犹豫许久,还是咬牙选择继续执行邢辰牧交代的这项命令。

他自然料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万分后悔当初冲动离宫,可却又万分庆幸,在这个驿站时,他并未选择返回。

离开皇城越久,卓影心中越是不安,这种不安很快便盖过了他对立后一事的思虑,让他每日除了尽快赶路,再想不了其他。

一路上他几乎每日只随意睡上一二时辰便继续上路,就这样,他也花了整整十日才抵达镇北军营。

镇北军驻地看守森严,但卓影并未掏出影卫军腰牌,只是对巡逻的那对卫兵道:“我来找永安王爷,劳烦这位军爷通传一声。”

圣上让他送密信时便说事关重大,军中又人多眼杂,若忽然出现一名来送信的大内影卫,总是格外惹人侧目。

卓影此时一身黑衣黑帽,又蒙着面,对方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一队几十名卫兵同时亮了兵器:“你是何人连身份也不愿表明,永安王爷又怎是你说见便能见的。”

永安王机敏过人,圣上又曾特意将他引荐给永安王,卓影想了想对那人道:“鄙人姓卓,你只要如此告诉王爷,他自然知晓我的身份。”

gu903();那些镇北军的将士半信半疑,但见他面色平静,明明配了剑却未露杀意,便也放下了几分戒心,找了一人去通知邢辰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