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毛修长,鼻子高挺,他的脸真好看,只是目太过冷峻,让她难以靠近,但她是村里所有女孩离得最近的一个,这样一想,她觉得激动不已,看见男人女人的目光都注视她们这边,她自觉与有荣焉,不由的挺直了腰。
往前去又是小溪,往里是自然形成的石子路,绕过杂草丛生的小道,就是看到了一个屋子,甄昊放下芽芽,他们已经到了,这个时间蔡伯应该都还在地里还没有回来。
迎接他们的不是跑得踉踉跄跄的小男孩,而是两个陌生的女人,她们都站在门口,似乎在说着什么,一个女人在拭泪,似乎很是悲戚。
甄昊还来得及问话,身边的芽芽已经挣脱开他的手,她跑过去大姐二姐的叫着,女人们被打扰,却没有管拉着她们手的芽芽,反而朝他与南南看来,神情复杂,但很快她们就热情的走上来,她们问的无非一些家长里短,甄昊都一一回答了。
原来是已经出嫁的姐姐回娘家了,甄昊想了想有些发愁,多了个他已经很挤了,又多了两个女子,还是已婚的,这晚上该如何睡呢
好在甄昊很快的发现,回来的不仅仅是两个姐姐,下午,两个姐姐就和母亲姊妹们分别,又是一场嘱咐与眼泪,她们就跟着各自夫婿走了。
冬天虽然过了,天气还是冷的,南南要去缝补衣服,甄昊和芽芽负责做饭,甄昊感觉有些奇怪,他吃饭的时候才意识到往日小孩的哭声居然没了
蔡伯老来得子,这个还刚刚会走路的孩子是家中的宝珠,蔡伯的心肝宝贝,他最喜欢哭,一天到晚,这哭声不来个十遍,那是这小天王心情大好,今天这哭声居然一次也没有,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果然,直至夕阳西下,蔡伯仍旧未回。
芽芽看见甄昊在发呆,立刻笑得开心:“小白,姐姐说你的衣服坏了,她帮你修一下。”
南南脸上有渴求:“哥哥,我替你缝一下吧。”
甄昊摇头:“我自己可以的,”好在他既能缝补也能煮饭烧菜。
就算蔡伯不回,有人在还是要生火煮饭,等到甄昊躺到床上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黑灯瞎火,这样的夜里,除了睡觉是没有别的事能做的。
他已经累的全身发酸,在天还算亮的时候,他查看了自己做的记好,算了算正好十七道划痕,也就是说距离他来到这个村里已经有十七日了,半月有余。
甄昊想起自己新到的那几天,日子过得是战战兢兢,未知带来的无限恐惧让他越想越多,第一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甚至不敢闭上眼,蔡老伯的模样虽然是笑容可掬,蔡母看起来十分慈祥,但他还是忍不住猜测所有人的意图。
第二日、三日、四日晚上睡觉,甄昊只有紧握金鳞刀的时候才能安心,他不想伤人,但他只能做好恶劣的打断,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好在一天天下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三日,蔡伯终于带着孩子回来了,他满面愁容,一句话也没有说,屋子本就不大,甄昊看着蔡伯抱着孩子,看见妻子,两个人就开始哭。
南南端着饭给父亲,她一靠近,男孩就开始哭,她本就紧张,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手一颤,没有抓紧,饭碗就打了个轱辘,汤汤水水,泼洒了一地。
“要死了你”迎接南南的是一个大嘴巴子,狠命的打了好几下,南南压根就不敢哭,她被踩在地上,父亲一边骂一边要去棍子,母亲的谩骂与辱骂声也不迭地响起。
再这样下去,南南肯定是要被毒打一顿的,甄昊冲进来,就看见南南栽在地上,脸上全是尘土,谩骂声极其刺耳,甄昊看着她的脸,眼圈红了,他上前拉起南南,南南瘫坐在地上,似乎吓得魂都没了。
甄昊放开她看向蔡伯,他刚要说话,蔡伯的下一个耳光就直接落在他的脸上,这样用力的一扇,不过一下就打得得他眼前发白,他尚且吃不消,更别说南南,更别说还要拿棍子,这样打下去,等蔡伯消气了,只怕半条命也是去了。
蔡母赶忙出声道:“芽芽,快把客人拉出去”
甄昊看见南南被蔡伯一把抓起,蔡伯不高,但他抓起南南,犹如鹰抓小鸡,他拎着棍子,南南吓得一动不敢动,甄昊高呵一声,蔡伯一愣,甄昊将他一把推开,他将男孩从蔡母的手上夺过,“还要动手吗打死南南你就不气了”甄昊冷眼看着众人。
“你”唯恐甄昊对儿子不利,蔡伯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愤怒而哆嗦着手。
甄昊也觉得紧张得头痛,不过他不害怕,他已经不是刚来的那般了,虽然他还能握剑将人一剑封喉,但蔡伯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将孩子抱紧,看着他:“阿伯,该歇息了,孩子也要睡了。”
甄昊将孩子放在南南的手中,朝蔡伯道:“南南会照顾好弟弟的,”南南已经是满脸泪痕,甄昊突然感到幸运,他是一个成年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不,也不是这样,如果是华阳藤,她就不会受这样的苦,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无力。
甄昊一夜未眠,次日,蔡伯又出去了,甄昊和芽芽一起出去,南南依旧去洗衣服,看起来什么发生过,好像都没变。
芽芽受了惊吓,这几天都不怎么爱说话,甄昊看她,芽芽虽然年纪小,但是活泼开朗,可见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家庭关系是和谐的,虽说穷人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大家都一样穷,蔡伯不坏,即使相处的时间不长,这点甄昊还是知道,但蔡伯大怒,可见是家中出了事,最小的弟弟病了,而那个男孩可是这个家里的命根子。
朝夕相处,甄昊知道蔡伯一家并非恶人,他很感激南南给他的照顾,他也想帮帮她们,可对于这个生病的孩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是华阳素,也不是墨不渝,他能想起一些发烧发热时该用的草药,但他也不敢确定能好,一个不好,结果可能还会更坏,吃错了药更麻烦。更何况就算他能确诊了也没用,因为没有药,药材不比野草满不会随处可见满地都有,况且这种山野,有野兔野松鼠,当然也会有蛇。
普通人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生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因为小病拖成大病,而哪怕他想破了头,他能做的也太少了,这样的村落,虽然宁静,但也落后,这个孩子能活下来吗
太阳依旧东升,这天是一日亮的比一日早了,蔡伯又早早出门去了。
甄昊再出门的时候,心里就多了一件事,然而对于满地的绿草,甄昊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得不放弃了,他只能祈求姜嬴的人能早一点将他找到,这样孩子就有机会得救了。
到了晚上,就是哭泣声,哭得人揪心,孩子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脸颊是红扑扑的,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一夜都是辗转,众人难眠,到了早上鸡叫更早,依旧得起床,像往常一样,往湖边去,南南去洗衣服。
甄昊坐在草地上,看着羊儿吃草。
除了草就是树,大湖看起来无边无际,碧波荡漾,甄昊突然睁开眼,满眼的绿色中,突然出现了耀眼的红,他看见一个红衣的小姑娘站在一个大船上。
因为距离远,甄昊看不清女孩的眼神,只觉得四周都是冷的,只有她的红裙,火热耀眼,不知道为何,甄昊居然移不开眼,船越来越近,对视良久,甄昊确定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孩,揉揉肩膀,再抬起头时,红衣小女孩微微一笑,甄昊微微一愣。
突然间,甄昊站起来了,准备来说他是被站起来的,因为有两个男人,在他的一左一右,两边,一边一个,大船靠岸,甄昊明白,他们是要把他给架到船上去。
甄昊想要挣扎,高声呼喊,但他想了想,瞬间冷静下来,叫破嗓子也没用。
甄昊清清嗓子,他对身边的人轻轻说:“放开,我自己能走。”
在确定甄昊不会逃跑后,他们就松开了手,甄昊回头看去,原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已经站着许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见过的,他们表情不一,对他指指点点。
甄昊不去看她们,他仔细寻找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漏,和他一起来的芽芽早已经不在了,只有南南,她站在柳树下,柳枝茂盛,她看起来小小一个,孤苦伶仃,和最初相见的时候相比她的脸瘦了很多,她睁大眼睛,茫然无措,四目相对间,有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甄昊身体跟着他们,他踩在船上,身子一晃一晃,船已经动了起来,甄昊回过头来,想再看看,但并没有,他已经被按在地上,然后又有人扯着他的头发,他被迫仰起头,红衣在他的眼前一闪,在闻到一股芳香后,甄昊意识突然变得模糊,他晕了过去。
gu903();等甄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是和他在农户那边住的相比,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