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用的东西,不配做她的弟弟,更不配做娘亲的儿子。
更可气的是近几日,华阳夫人居然还厚颜无耻的常常来访,父亲每日热心招待,这也就罢了,居然还禁止她在府中四处走动,还怕她冲撞了那哑女不成,她才是这家里的主人,那华阳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这几天闷下来,几乎没把她给气死,父亲可真是老糊涂了他居然要和华阳家联姻他难道不记得这些年来那老妖后是如何做的华阳家的贱婢也想嫁入她们家,她第一个就不答应
而更加让她气愤的是,甄瑛居然还和那华阳晚晴每天笑呵呵的,这两个蠢货,甄瑛尤其整天黏在那华阳晚晴的屁股后面,简直和小狗一样,乐的屁颠屁颠的,他还记得他是谁
更可气的是,她不过说了一时嘴快随便骂了两句而已,谁让华阳晚晴生的是个哑巴,不能还口,而甄瑛居然反倒跟着父亲一起责备起她来了,近来更是连她都不理会了,气的她把华阳晚晴的衣服都裁烂了好几件,只差没把家给拆了,可父亲仍是不理她。
她越想越气,就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与教诲,偷偷地跑到宫里来了,她要哥哥给她主持公道,而且哥哥明明是最讨厌华阳家的女人不是么。
甄昊正在大殿喝药,却突然看见宫人进来通传说鷨姬来了,倒把他给一愣,姜赢看着他,甄昊纳闷:“我没让她来啊罢了,快请进来。”
甄鷨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却看见一个女子立在一旁,她站在这大殿上神采逼人,像是把这大殿都照亮,她一愣,只觉得这人美的像娘,虽然蘋姬早逝,但在她的心中世界上最美的人便是母亲。
甄鷨回神过来,这难道就是那个姜赢这回味过来,她心中一时复杂不已,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甄鷨努力别开眼,一下扑进甄昊的怀中。
甄昊被她一个扑通,只觉得猛一撞,几乎要咳嗽起来,心想还好他没端着药,而甄鷨躺在他怀里呜咽。他张开手,两只手无所适从的在空中悬着,抬起头无可奈何的看着姜赢。姜赢倒是脸色和善,还露出一丝笑意,又腾出一点位置,让她们坐着。
甄鷨在怀中呜呜呜的哭了好一阵,仰起头已经是泪珠儿满脸,她哭道:“哥哥,父亲说要给甄瑛娶那哑巴女,这怎么行”她坐在甄昊的身上,狠命摇着甄昊的肩膀:“我不要不要不要娶那个哑巴”
甄昊听着她聒噪的声音,只觉得头昏目眩,姜赢看不过,一把拉起甄鷨的领子,把她从甄昊身上拉起,甄昊身上少了甄鷨的重量,看着姜赢拉着甄鷨,一时有些意外,姜赢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甄鷨居然挣脱不开。
甄鷨仍在哭闹,头发都几乎要散了,甄昊只得板起脸训斥道:“嫁娶本是天地人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多日你也要嫁出去的,你哭什么,还有怎么只有你一个,叔父呢”
“我自己一个人来的,”甄鷨声音一时有怯,想起自己的来意,又中气十足的道:“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给华阳家的人,甄瑛也不许娶,真要嫁,我就嫁给哥哥,舅舅们都被那妖妇给弄死了,我娘也没了,当年太后是如何对待咱们的,哥哥你都忘了吗”
甄昊正色道:“我不是你哥哥,甄鷨,你也受不起”若要当他的亲兄弟、亲姊妹那可都是要命的,看看现在还有几个存活。
甄鷨听他这般说,一时呆愣住连眼泪都止了,甄昊没有安慰她,反而继续说道:“私自入宫,按法当要杖责,背后议论尊父,更是有违人伦,还敢妄言诋毁先太后,更是当死,你这般泼辣无礼,甄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里有半分王公淑女的模样,你犯了这么多错,还不知么”
甄鷨被他的语言一慑,只得站起身行礼,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哽咽道:“是,大王,甄鷨知错了。”
姜赢看着她们,只端来一盏热茶,笑道:“喝茶,消消气。”这话却是对甄鷨说的,甄鷨一愣,眼中感激,闭上嘴闷闷地接过。
甄昊见她垂头丧气,一时耳根清净不少,又叹声气,站起身对姜赢低声耳语:“你这样子,我怎么好撑下去教训她。”姜赢也低声道:“她还小,回转不过来也是正常的,况且听她言语,想是王叔他们对待晚晴太好,她一时心里憋屈,也是小孩子脾性,你怎么能拿她与大人作比。”
甄昊笑道:“她也不小了,再三年也要择婿了。”
姜赢却好似轻笑一声又似感叹一般:“她天生命好,咱们再对她好些,也是她的福气。”
“罢了,都听你的,”甄昊咳嗽一声提声道:“王后,请拿灯盏来。”
姜赢不解但仍旧起身,从高台上取来一盏银质莲灯,甄昊接过拿着灯道:“鷨儿,你来摸摸看。”
甄鷨疑惑,却不敢如往常一般出声问,她乖乖地将手放在灯盏旁,甄昊摇头,“要将手放在火心上。”
甄鷨听了急忙抽手,紧紧抱住自己的手,尖声道:“这会烧伤的”甄昊面色如冷铁,冷冷道:“你这就怕了,却如何又敢私自入宫,若是意外被杀,你就不怕了”
甄鷨自知理亏,瘪嘴垂首,只得颤颤巍巍伸出手,弯下一指将手指放在火光上,只一触就立刻抽回手,对着自己的食指直吹气,姜赢则迅速端起一杯冷茶,甄鷨将手放入冷茶之中,长嘘一口气。
甄昊见了心中笑道:这丫头果然娇惯,这还没有一下就唬成这样,他日要是真受了一丁点儿委屈,岂不是要死要活,真是锦衣玉食,蜜里面裹出来的孩子。
甄昊给她一些时间看她缓过来,又放轻声音道:“你再把手放在灯火的旁边。”
甄鷨噙着泪,不敢迟疑,将手放在一旁,甄昊问道:“什么感觉”
甄鷨抽泣道:“回禀大王,是温暖的。”
甄昊点头道:“寡人也好,你父亲也好,华阳家与王族也好,都如同这盏灯火,要是不知轻重,偏要靠近,就会灼烧,若是保持合适的距离,却又是温暖的,甄鷨,你若聪明,就立刻回去,至于你私自入宫的事,寡人不会告诉你父亲,之后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
甄鷨凝视着燃烧的莲灯,点头起身,她若是足够强,也能做一盏灯火,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也就像今天一样,被火灼烧,却毫无反手之力。
甄鷨又给姜赢行了一礼,姜赢微微笑着招来宫人,吩咐道:“好生护送鷨姬回去。”
送走甄鷨,姜赢又给甄昊理好头发,替他整理好衣襟,甄昊道:“王后,寡人去了。”姜赢点头,目送他离开。
玉阶台上,高柱彩绘,辉煌无比,大殿上肃穆无比,甄昊坐在最高处,满脸肃穆,寻常礼毕后,他从御座上站起来抬手道:“今日寡人有三件事要对诸位大臣说。”
gu903();台下众人听了一时屏息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