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悄悄揣个崽 墨子哲 2637 字 2023-08-12

陆莹自然察觉到了沈翌的改变,他虽然瞧着还是沉默寡言,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反而心细周道,大臣们进贡了什么好东西,他会第一时间送到宜春宫。陆莹甚至听说,他往武安侯府也送了不少好东西。

不止近来如此,连她不在的那三年多,他都时不时往武安侯府送东西,有时是绫罗绸缎,有时是新鲜的瓜果,逢年过节时从未落下,俨然将陆莹的父母当成了长辈在孝敬。

因为这个缘故,陆莹无端有种吃人嘴短的感觉。

直到莎草不再夸他,陆莹才静心看了看演武场上的孩子们。

学骑射要从基础学起,为了增加孩子们的乐趣,娄子轩并未一味地让孩子们扎马步,跑步,锻炼两刻钟后,他就让孩子们玩了玩投壶,随后又让人牵来几匹小马,让孩子们培养了一下与小马的感情。

扎马步无疑很枯燥,许多孩子只坚持了一炷香的功夫,陆莹本以为圆圆觉得累后,会不肯再练习,谁料小丫头竟很是好强,好几次撑不下来时,瞧瞧哥哥们,再瞧瞧表哥,她竟硬是坚持了下来。

跑步时依然如此,刚开始还能跟上大家,后面就跑不动了,安安和宁宁他们还想陪她一起跑,娄子轩没有同意,反而是他跑在了最后,陪小丫头一起跑的,她连跑带走,也坚持了下来。

她不仅没哭鼻子,等到投壶环节、与小马互动环节时,小脸上还满是兴奋的笑,陆莹默默在一侧站了许久,站得腿都酸了,小丫头仍旧坚持了下来。

她还挺高兴,自己回了宜春宫,孩子们一不在,宜春宫静得可怕,陆莹很不习惯,直到傍晚,孩子们才回来,圆圆虽然累,却很是兴奋,小脸红扑扑的,一瞧见陆莹就叽叽喳喳地讲课堂上的趣事,因为哥哥们都在,她甚至没有想念娘亲。

陆莹记得她扎马步时,断断续续扎了一段时间,还绕着演武场跑了一圈,便给她按摩了一下小腿,让她放松了一下。

圆圆打了个哈欠,险些睡着,陆莹拍了拍她软乎乎的小脸,提醒道:“别睡,还没用晚膳,吃了晚膳再睡。”

圆圆硬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睡着了。

陆莹无奈,只得将小丫头放在了床上,又冲安安和宁宁招了招手,“来,母后帮你们也放松一下。”

陆莹帮两人按摩了一番,安安和宁宁也觉得累,不过要比圆圆强一些,用完晚膳,两人还看了会儿书,将今日夫子教导的内容巩固了一下才睡。

因为睡得早,第二日圆圆醒来得也很早,一醒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陆莹让莎草在宜春宫给她煮了碗蛋羹,先让她填了填肚子。

上午要学《幼学琼林》还要学《国语》,圆圆并没有基础,平日也比较贪玩,不像安安和宁宁那般喜爱读书,陆莹多少有些担心她,也悄悄去了文华殿。

圆圆倒还算守规矩,谨遵了陆莹的教导,并未在课堂上喊哥哥玩,也没有打扰宁宁,她一直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可惜,并未认真听课,刚开始陈大人引经据典讲故事时,她还托着腮听得很开心,待到陈大人开始授课时,小丫头就开始犯困,小鸡啄米似的,小脑袋一点点的,没坚持多久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陆莹就猜她坚持不了太久,好在她提前打了招呼,让夫子将她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她此刻就坐在哥哥们身后,就算她打瞌睡,也不会影响旁的孩子。

陈大人知道她年龄尚小,对她也没做要求,任她睡了大半堂课,因为孩子们在上课,陆莹也没进去打扰,直到课间休息时,她才示意落茗将她抱出来。

谁料一下课,小丫头就醒了,揉揉眼睛就精神抖擞地找哥哥们玩去了,根本不愿意随落茗离开。

陆莹看得好笑,拿这小丫头也没办法,就又观察了一下,他们上午还要学乐器,小丫头对乐器很感兴趣,听得竟然很认真,陆莹便也没再管她。

她至此便跟着哥哥们开始了念书的日子。

他们一上学,陆莹多了大把的时间,她上午会管理一下后宫的事,下午会做一下针线,距离圆圆的三岁生辰,仅有十几日,陆莹打算亲手给她做一件骑装。

时间过得格外快,不知不觉,沈翌已施针近十日,孩子们也上了好几日的课。

乾清宫,暗卫再次悄无声息入了宫。

沈翌与大臣商议完要事,暗卫才进去禀告。

他和另外两个暗卫,奉沈翌之命,一直在盯着大皇子的动静,近来,大皇子和六皇子都没有老实待在鸿胪寺,除了参加了京城的庙会,两人还时常出入风月场所,当然他们并非纯粹为了享乐,私下还结识了两个官员,大皇子胆子较大,今日悄悄给户部尚书塞了五万两银票。

他竟真收了下来。

这位户部尚书是先帝在位时提拔的,他是位有能力的官员,长歌善舞,也善于揣摩圣意,同时也有些小贪,私下收过不少人的贿赂,不过他行事还算谨慎,就算偶尔会帮人走后门,提拔的人也或多或少有些真本领,倒也没出过大乱子。

先帝清楚水至清则无鱼,对他的某些小动作,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岂料,他胆子竟越来越大,如今连敌国皇子的钱都敢收。

暗卫赶忙将此事禀告了一下。

沈翌听后,并没有太惊讶,大皇子不如三皇子心机深沉,他来到大晋后,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获得沈翌的支持,他到处贿赂官员,就是希望这些官员能为他说说话,李大人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也绝不会糊涂到真为大周皇子所用。

果不其然,等暗卫退下后,他就入了宫,欲要觐见,沈翌自然见了。

李大人一进来,就将银票呈给了沈翌,将大皇子对他的贿赂,全坦白了一下,他沉声道:“臣本想严厉拒绝,一想这些年国库亏空,与其拒绝,损失掉这一大笔银子,还不如收下,拿来充盈国库也是好的,臣便先斩后奏,替陛下收下了这笔银子,望陛下勿怪。”

他收了五万两,答应帮大皇子说话,如今反手就卖了大皇子,偏偏只上缴四万两,端得是老奸巨猾,换成先帝,会对他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可沈翌并非先帝。

他掀眸扫了一下书案上的银票,似笑非笑道:“才不过一个时辰,李大人就赚了一万两,这揽钱的本领,朕自叹弗如。”

李大人冷汗都冒了下来,一时间脑海中闪过许多东西,因一贯谨慎,他刚刚并未提起具体的银票,他赶忙拿起书案上的银票数了数,见是四张万两银票,他飞快磕了个头,哭诉道:“陛下冤枉啊,臣绝对没有中饱私囊的意思,是一时着急,才漏下一张,大皇子确实塞给臣五张银票。”

他说完,才战战兢兢又从怀中掏了掏,将银票掏出后,就放在了书案上,道:“是臣一时粗心大意,竟只拿了四张,也忘记数了数,望陛下恕罪。”

沈翌淡淡望着他,一时没说话,哪怕没说话,他身上也满是威压。与先帝的温和不同,他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锋芒毕露,手腕也很是强硬。

李大人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一时只觉得惧怕。

这一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几年,他还算谨慎,清楚沈翌手段了得,也没敢贪污,近来因大皇子时常找他吃酒,也没被人发现,他胆子才大了些。

他再不敢抱侥幸心理,使劲儿磕了几个头,忏悔道:“都怪臣一时糊涂,臣日后再不敢了,望陛下看在臣为大晋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臣这一次。”

此刻的他,哪还有平日的游刃有余,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狼狈。

沈翌这才道:“贪污受贿是何罪,李大人想必心中清楚,看在李大人于社稷有功的份上,朕饶你最后一次,若有下次,不仅李大人头上的乌纱帽不保,也别想走出皇宫了。”

他语气虽淡,李大人却吓得手脚发软,他自然清楚,他是认真的,他又颤颤巍巍磕了几个头,感激涕零道:“谢陛下饶臣这一次。”

他退下时,腿都是软的。

裴渊耳力好,在外听得津津有味的,李大人才刚死里逃生,根本没瞧见他的存在。

裴渊笑眯眯望着他,主动开了口,“李大人胆子不小啊,敌国皇子的钱也敢赚,不若教教我,还能怎么赚钱?本世子正好缺钱花。”

李大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死死瞪了裴渊一眼,只觉得这小子讨打。